窝在墨斯的怀里,隋垣整个人都开始僵硬了,眼极度警惕:“你想干什么?!”
“你觉得我想干什么?”墨斯勾唇一笑,义正言辞地贼喊捉贼,“不要总是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是你在期待着什么?”
隋垣:“………………”
“你刚刚在想我会对你做什么?”墨斯眼眸里满是笑意,低下头亲昵地咬了咬隋垣的鼻尖,“说出来,我会满足你的。”
隋垣:“……我刚刚什么也没想。”
幸好,现在是在军队里,严密的防护下墨斯也没有办法做到完全避人耳目地对隋垣动手动脚,所以也只是稍稍占了点便宜后便遗憾地收手。
当然,也有可能是迪玛受伤的通知来得太快了,让墨斯在理智尚存的时候得以及时收手。
原文中,这一场危机可以顺利度过,全赖于墨斯对于机甲熟练的掌控力度,而现在,代替墨斯前去救场的迪玛却并没有这样的能力,所以很遗憾地在成功救下亚之后,自己却受了伤,躺到了病床上。
当隋垣与墨斯赶去军部医院的时候,迪玛已经被处理好的伤势,毫发无损的亚则垂头丧气地坐在他的病床边,一脸的自责苦闷。显然,他现在真正体会到了身为人鱼的软弱无力,由于自己任性冲动的做法而连累迪玛受伤,这让亚感到极其地内疚、自责。
墨斯沉着脸,将怀里的隋垣放到离迪玛最远的椅子上,冷声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隋垣则泪眼汪汪地担忧地看着迪玛,却又因为行动不便而无法靠上前去。
迪玛先是草草安抚了一下隋垣,随后又好声好气地劝慰因为他而向亚发火的墨斯。由于人鱼的珍贵,向来性格温和的迪玛并不认为自己因为亚而受伤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在看到亚歉疚至极的表情后,原本轻微的不满也转瞬间烟消云散,甚至还有些担心他因此而惹墨斯不快。
因为心里打着的小算盘,墨斯全然没有因为迪玛的劝说而缓和态度,充分表达出了自己对于亚的不满,任凭迪玛叠声安抚着整个人都陷入阴郁的自我厌弃中的亚。
看到亚满是感激地望着迪玛,觉得火候差不多了的墨斯轻咳了一声,开口说道:“你救了亚,我很感激。”
迪玛松了口气,他知道以墨斯的脾气,这样说基本上就意味着这件事情被揭过不提:“谁让你当时抽不出时间来呢?这是我应该做的。”
墨斯点了点头,扭头看了一眼远远坐在一旁的隋垣:“现在你在住院,没有办法照顾人鱼,作为回报,你养伤这一段时间我会代为照顾他。”
迪玛迟疑了一下,虽然有些不太情愿跟自己的人鱼分别,却也知道以自己目前的情况的确没有其他的方法,只能苦笑了一下:“那就拜托你了,如果可以的话……多带他来见见我。”
知道不能太过急功近利,墨斯抿了抿嘴唇,按捺住不满,点头应允:“我尽量。”
暂时将隋垣抢到手了,墨斯志得意满,让隋垣不由得怀疑他从最初就是打着如此一箭双雕的谱儿。离去之前,化作泪人的隋垣紧紧搂着迪玛,尽职尽责地演绎出一条即将远离伴侣的人鱼应有的态度。
“在墨斯家里记得乖乖的,等我伤势好了就去接你回来。”抱着隋垣,怜惜地摸了摸他柔顺的蓝发,迪玛很是担忧挂怀地柔声劝说着,最后在他的眉心印下一个轻吻。
隋垣身体微僵,暗悔自己是不是演过头了,而亚则打了个寒战,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身边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的墨斯,不着痕迹地操纵人鱼车向远处挪了挪,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经过刚刚那一场训斥,他实在是怕极了墨斯了。
“走了。”墨斯上前,干脆利落地将隋垣从迪玛的怀里挖出来。
迪玛知道自家上司素来雷厉风行,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黏黏腻腻的告别,当下也不敢再多做挽留,只能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人鱼被别的男人抱走。
隋垣抬头看了一眼墨斯,发现他冰冷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自己的额头上,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勉强挤出一个稍显谄媚讨好的笑容。
看到隋垣和墨斯的相处方式,躺在病床上的迪玛则开始由衷地担心,自家本就胆小的人鱼会被他的上司给吓破了胆子……
、第六十九章 第七个世界(四)
就这样,隋垣被墨斯带回了家,当然还有因为做了错事、又受到墨斯冷对而自责无措的亚。
虽然之前来过这里,但是隋垣并未仔细打量他的住所,全部心都放在如何警惕似乎每时每刻都处在危险边缘的墨斯身上,而如今,迪玛这个在墨斯眼里极度碍眼的存在没有了,墨斯似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连浑身上下泛滥的冷气也收敛了一些。
墨斯的住所很干净,干净到都有了些空旷,除了必备的家具与刚刚添上的人鱼用具之外几乎没有任何装饰性的东西,格外凸显出了主人冷硬锐利的气质。
从医院离开后,亚就难得地安静,没有像之前那般挑三拣四地不满,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墨斯索性就顺着他的意愿将他丢到一边,不再理会。
尽管墨斯很想要在隋垣身上尝试一把之前学习的“如何照顾人鱼一百零八式”,但是碍于外人(?)在场,他不好做的太过分,也只得任由隋垣学着亚的模样自己照顾自己,偶尔才借机搭一把手。
吃过晚餐之后,时间已经很晚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两条人鱼都有些精不济,开始呵欠连天。墨斯将收拾餐桌的任务交给家用机器人,自己则将两条人鱼带去了浴室,好让他们清洗一下,然后上床睡觉。
墨斯家的浴池很大,即使是塞了两条人鱼也丝毫不显得拥挤,甚至还能让他们自由地游动。填饱肚子后的亚稍稍精了一些,被温热的水泡着,整个身体都泛出淡淡的粉色,而他在看到对面镜子里映出的自己后,露出了又是嫌恶又是忧桑的表情。
“怎么了?”作为一条乖巧贴心人鱼,隋垣适时疑惑地歪头看向他,询问道。
“没事。”亚有些烦躁地甩了甩尾巴,翻了个身背对着镜子,靠着浴池的边缘,有些心不宁地摇了摇头,随后看着隋垣,语带歉意,“今天……对不起。”
隋垣眨了眨眼睛,一脸的莫名。
“因为我的原因,害得你的……伴侣……”亚将“伴侣”两个字说得极轻,毕竟他还是有些没办法接受人鱼和人类这样的关系,“害得他受伤了,而你也不得不离开他,这么伤心。”
不得不说,在离别的时候,隋垣的那场哭戏简直是感天动地,硬生生地将亚原本对他五分的歉疚哭成了十分,只觉得自己就是那十恶不赦棒打鸳鸯的大棒槌。
听到亚这么说,隋垣估摸了一下,觉得自己似乎说什么都不太对,于是干脆嘴巴一撇、眼眶一红,酝酿出了眼泪,活脱脱地是被突然点到了伤心事的模样。
看到隋垣要哭,亚吓了一大跳,他知道隋垣爱哭,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脆弱。不知道该如何劝说的亚手足无措了半天,然后僵硬地将抽抽噎噎的隋垣搂进怀里,拍了拍他的后背:“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说了,你……你别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