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很多办法,尝试了很多次不同的方式,连搬起1cm都办不到。
累了,他靠在车边歇歇,捏捏有些酸疼的胳膊,擦把汗,继6浴
沈煦的鼻头发酸,胸中憋着一团气,不断膨胀,胀到快要爆发的程度。
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推开万辰,抓起水桶上下两边,轻轻松松地把它搬到地上。
沈煦抬起眼,愤恨的目光直盯着男人那张满头大汗的脸。
万辰愣怔片刻后,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自嘲地说:“看来我真是老了,连你都不如了。以后,要常锻炼才行。”
沈煦的拳头攥得死紧,憋在胸膛中的那股气蹿到了头脑,眼凶恶地注视着男人。
康林说,万辰即使恢复了,也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
万辰的走路姿势有几分怪异,走不快也走不久,不管他多努力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
康林说,万辰命是救回来了,各部分器官却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他的每一天都在强撑着度过。
万辰不能吸烟、不能喝酒,不能吃有刺激性的食物,就连烟味也会严重损伤他的肺。
康林说,万辰,几乎废了。
万辰提不了重物,有几根手指连自由活动也不行。
康林说,万辰,未必还能再活二十年。
沈煦揪住他的衣领,将他狠狠推向墙边。
今天的万辰,和废物没有两样。
可即使走到了这一步,为什么还是紧闭牙关,什么都不说。
沈煦想要自私地掩埋一切,可该死的,该死的万辰,却在用这种沉默的方式逼出他的愧疚和良知,逼他到了爆发的边缘。
今天的万辰,可怜到了极点,却仍能带着骄傲的面具,挺直脊梁,用微笑来面对他。
真想,一把撕下他的面具。
“你在装什么,拎不动就直接说,告诉我,告诉所有人,你的胳膊废了,拎不动这该死的破水桶。”沈煦一脚踢倒水桶,冲着男人歇斯底里地吼道,“万辰,你装什么伟大,你以为,为我坐牢,为我去救何磊我就该感激你了。姓万的,我没你想得那么善良,我不懂什么叫良心,你做的那些事,你做的……”酸涩的眼眶再禁不住眼泪的重量,他以为自己经历的很多,再没什么事能击垮他,以为“为什么要让我欠了你的,我有让你放弃一切去坐牢吗?我有让你拿命去救何磊吗?我不会感激你的,万辰,我不懂什么叫感激。你变成今天这样,是你咎由自取,不是我毁了你,不是我。”
从始至终,万辰目光平静地望着他,嘴角的微笑慢慢消失。
沈煦残忍的控诉显得那么无力,面对着无动于衷的万辰,他就像一个只懂耍赖皮的小孩。
卑微、可笑。
连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眼泪流到嘴角,渲染那苍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