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奸臣!”重岩忿忿,“怪不得昨晚就数他最镇定呢,原来早就琢磨好了要看我的笑话!”
林培倒是挺高兴的,他一直想借着这株品相异的兰花向重岩表达自己的谢意。「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他不是擅长用语言来表达感情的人,何况重岩给予他的一切,也不是语言所能够表达的。在他看来,重岩这个人的性格具有极其鲜明的两面性,仿佛脆弱,又仿佛极其强韧。他在很多方面显得很单纯,但在诸如做生意、与生意人周旋这方面又极其圆熟老道。
一半儿柔软,一半儿冷漠。
一半儿净透,一半儿黯沉。
再没有人比他更像这株兰花了。
挂了电话,重岩仍有些心气不顺,倒也不是真心生气,但林权把他当做小孩子看待,这是毋庸置疑的。重岩琢磨着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地折腾他一把,嗯,如果他真心想追林培,他可得多给他制造几道坎。
秦东岳笑着安慰他,“我喜欢‘重岩’这个名字。什么六宫粉黛的,不好听。”
重岩,“……”
明明昨天还没说的这么直白呢,果然吃到嘴了,态度马上就变了!
秦东岳拿着手机,斟酌着说:“绑架案已经开庭,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宣判了。”
重岩皱了皱眉头,“绑架罪,会判多少年?”
“不止是绑架案,”秦东岳说:“还有一项故意杀人的指控。”
重岩一愣,“你说的是……张明妍?为什么?”
“是张明妍。”秦东岳淡淡说道:“至于原因,我也不知道。”
重岩脑子里微微有些乱,张明妍是张赫杀的,他们之间明明是合作的关系。究竟是什么时候反目成仇了呢?上辈子在他故世之后,有没有发生过同样的事呢?
秦东岳拍了拍他的手,“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他看看重岩的脸色,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来。重岩刚刚强调过自己已经成年,那这件事……算了,还是让他自己拿主意吧。
“我刚刚接的电话是赵闯打来的。”秦东岳解释说:“他现在是借调,等结了案就归队。”见重岩点头,便又说道:“他说张赫最近一段时间精状态很不稳定,张家要申请精鉴定,被张赫自己拒绝了。”
重岩听的一头雾水,“精状态不稳……怎么不稳?”
“好像就是出现幻觉,然后大喊大叫这样的。”秦东岳皱了皱眉头,有些疑心张赫是在耍什么花招,但他又拒绝了去做精鉴定,这倒有些稀了。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秦东岳想起自己的主要目的,忙说:“张赫想见见你。”
重岩这一次是真的吃惊了,“要见我?”
秦东岳点点头,“赵闯说前几天开始张赫就跟看守说想见见重岩,但电话打到李家,也就是李承运那里,被李承运直接拒绝了。张赫不死心,又拐弯抹角地找了好几个人去说情。”
如果他们还是上一世那样的关系,张赫想要见见他还说得过去。这辈子他们之间的交情并不深,为什么会想见他呢?
秦东岳问他,“去吗?如果不想去,我跟赵闯说一声,让他以后别搭理这些事儿。”
重岩沉思了片刻,点点头说:“去。”
、第105章 前生后世
中华的文字是个极其复杂的东西,很多时候含义完全在字面之下。
重岩在见张赫之前,一直在费心琢磨所谓的“精状态不稳定”究竟是个什么意思。然而见了面之后,重岩才发现,不稳定就是不稳定,完全就是纯字面的意思。比如他刚刚走进那间小会客室的时候,张赫用一种漠然的眼打量他,不到几分钟,竟然激动的浑身哆嗦起来,好像他们俩曾有过命的交情,而且还好些年没见了似的。
重岩有些头疼地看着他,“听说你想见我?有什么事吗?”
张赫用一种诡异的眼看着他,“多年师徒,难道你就不想见我?”不理会重岩骇异的色,他自顾自地说道:“就算我最后对你下手,但之前多年的培养总是真的。没有我,你能爬上李氏老总的宝座?就算能,又要多耗多少年的时间?”
重岩,“……”
张赫却又沉默了,眼也黯淡下来。
重岩平复了一下心头起伏的疑问,试探地问他,“我们是……师徒?”
张赫左右看了看,把身体朝着重岩的方向探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压低了身体,“重岩,你听说过仙教吗?”见他摇头,张赫眼里立刻露出狂热的色,语气也急促了起来,“他们的长老可以带领你冥想,最终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你能看到自己的前生后世……”
重岩不自觉的向后躲了一下。他这语气,说的该不会是……邪-教吧?
张赫越说越快,然后很突然的又停了下来。
重岩现在怀疑他的脑子是真的出了问题了,因为那种诡异的思维方式很明显是跳跃式的,而且彼此之前完全没有任何逻辑关系。
“张赫?”重岩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你要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张赫有些焦虑地喊住他,“你可以去看看长老,听他上课会有很大的收获。我也是经过了他的指点,才看到了自己的后世。”
重岩又坐了下来,眼怀疑地看着他,“你说你看到了什么?”
“后世。”张赫肯定地点头,“后世,第二辈子,还在这个城市里,我找到李彦清,可是他不行,年纪太小,脾气还不好,我说什么他都不听……后来我就找到你……”张赫用一种十分迷茫的眼看着重岩,“你很好,重岩,非常聪明,超出我预料的聪明。得英才而育之……嗯,不对,你也不听我的话,我让你把李延麒李延麟都杀掉,你却把他们都放了,还拿一副假画来哄弄我……”
重岩的心脏咚咚直跳,撞的胸口都开始隐隐作痛。
张赫突然往前一扑,要来抓他的手。重岩一直防备着他,他一动,重岩就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张赫扑了个空,并不恼怒,反而像个要告状的孩子似的嚎哭了起来,“爸,爸,你不能丢下我不管,我错了,我错了……”
重岩,“……”
好吧,有生之年能让这老妖怪冲自己喊一声爸,好像也不冤了。不过他真的觉得自己错了吗?会认错的人能那么丧心病狂的又是绑架又是杀人?
会客室门口的看守过来看了一眼,见张赫只是在那里嚎哭,又面无表情地走开了。
重岩咳嗽了两声,“你为什么那么想要《骊山烟雨图》?”
张赫抽抽搭搭地说:“我去过老乔恩的私人博物馆,老乔恩凑齐了其余三卷画,唯独空出了挂《烟雨图》的地方,还说要凑齐一整套,愿意让出一条海上运输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