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与少将同时脸色一变,他们不约而同地抛出一颗水晶握在手里,水晶消失,而他们的手掌则泛出白光。
二人将手掌附上右侧的巨石,迹发生了,坚硬的岩石如同冰块一般开始融化,两个人一人一边在坚固的表面上制造出两个石洞。
教官在一旁看得甚是紧张,使自己的手获得足以熔化一切的高温,同时也会获得这种高温的反噬,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不是每一个天宿人都能掌握。
也就只有这种缓慢的侵蚀,不会引起下一次的塌方,两个人的能量很快使用殆尽,但岩石也只剩下薄薄一层。
校长和少校的右手同时垂了下去,教官知道在接受充分的治疗之前,这两个人的手已经不能再继续使用了。
其他人立刻上前支援,在石壁上小心翼翼地开出一条缝,并把缝隙扩大,一个紧张的雏态出现在石壁后,他屈膝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握着一把匕首,戒备而又惊恐地盯着面前出现的每一个人。
是队那个连匕首都拿不稳的雏态,教官悬在高空的心落下了三分之一,不管对方是如何得脆弱不济,他都不希望学生出事。
“别怕,是我,”校长对逐玥伸出了他尚能使用的左手,“我是你的校长,把武器给我。”
逐玥从过度的恐惧中一点点辨识清来人的话,在意识到他们是前来救他的人之后,咣铛一声手里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还有另外两名同学被困在这里,你看到了吗?”等逐玥被校方的人从地上扶起来,校长才问他。
“还有?”逐玥的眼迷茫地闪了闪,他以为以其他同学的能力,早就能够轻而易举地逃生,也只有他才会被困在这巨石后,“是谁?”
“一个是b队的凌霄,还有跟你同组的嬴风,你看到他们了吗?”教官快速插口。
逐玥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嬴风也不见了?”
他的反应清晰地回答了校长刚才的问题,见逐玥也不知道那两个人的下落,在场的人都一脸沉重地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心中的希望再度降低到谷底。
***
凌霄的尖牙越迫越近,在意识到他的意图后,嬴风终于明白他为何会有这样的表现。
他奋尽全力把凌霄撞到一边,只想尽快地从这密不透风的石洞里逃出去。看样子,凌霄因为燃烬副作用的原因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但他可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拖进成人仪式。
当凌霄再一次对他发起进攻时,嬴风体内的潜能爆发出来,对凌霄进行了疯狂的反扑,他必须以最快时间制服眼前这个人,才能阻止这起荒诞的事故。
他与凌霄在地上扭打着翻滚了数圈,终于瞄准时机一手勒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狠狠地在他身上揍了几拳,尽数打在对方身上最脆弱的部分。
凌霄本来就在与奎最初的战斗中身受重伤,若不是因为燃烬的支撑,早就不堪一击,如今在受到这样的打击后,暂时丧失了还手能力。
嬴风知道他很快就会恢复过来,在找不到任何代替品的矿洞里,嬴风一咬牙,撕下了对方原本就破破烂烂的衣服,将他的两只手腕牢牢地捆到一起。
做完这一切的嬴风重重地坐到了墙边,紊乱的呼吸和急促的心跳,处处提醒着他一个糟糕的事实。
失常的身体反应并非完全来自于剧烈的体力消耗,另一个隐藏的原因渐渐浮出水面,甚至占领了上风,瑶台的警告直到这时才重现耳边:
——记住,这种镇定药剂虽然可以抑制你的身体反应,但仍要注意不要与处在觉醒期的人走得太近,不然的话,对方体内的激素分泌也很可能对你产生影响,间接导致药效失效。
嬴风哪里知道在过去的一周里,他在医护楼、在训练馆、在实习地,处处与一个已经预觉醒却不自知的人交往过密。频繁的身体接触三番四次令他体内抑制剂失效,就算是瑶台最后为他注射的那一针,也早已沦为虚设。
在经过刚才的交手后,凌霄失控的激素水平更是诱发了他体内荷尔蒙紊乱,受到对方严重影响的嬴风,已经无法控制住自身的生理反应。
而狭小空间的另一头,凌霄在拼命地挣扎,疯狂地试图摆脱桎梏住自己手腕的异物。这简陋的束缚,被挣脱只是时间问题,在极其紧迫的关头,嬴风突然想起瑶台交给他用来应急的抑制喷剂。
他立刻去检查口袋里的喷剂,在奎的暴力攻击下,连终端的屏幕都被拍得粉碎,这个药瓶却迹般地完好无损,也算是大幸。
嬴风不假思索地将药瓶举到口鼻边按下了喷头,并紧跟着深呼吸了几下,无数细小的液体颗粒伴随着空气的流动涌入他的鼻腔、气管、肺部,并迅速地与他的细胞结合,开始发挥自己的作用。
心理安慰让他暂时得以平复,嬴风闭目养,试图趁这得来不易的场间休息时间尽快恢复平日的冷静。
可惜这时间太短,短到嬴风还没有意识到药剂的反常,就被卷入新一轮的斗争。
面前突然袭来的风声使嬴风警觉剧增,他敏捷地向侧面一闪,躲过了凌霄的一次进攻。
这一拳深深地砸入了墙里,数以十计的碎石子颠簸着向下滑动,个别带着极快的速度溅射出去,其中一枚命中了嬴风手里的药瓶,将硬质的外壳砸得粉碎。
里面的液体迅速挥发,无色无味的气体充斥了整个空间,被逐玥错放的可以引发人体内性激素失衡的燃烬提取物,就这样渗入两个雏态原本就已经或濒临失控的身体。
嬴风终于也发出了一声低吼,他不再被动地反击,而是主动地向凌霄发起了强攻,拳脚如雨点般招呼上对方裸露的身体。
他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比平日提高了一倍有余,先前与凌霄存在的差距,又逐步地被缩短,甚至反超,凌霄更严重的伤势,使得嬴风逐渐在交手中占据了上风。
在不可避免的接触下,两个人的体温持续飙升,以燃烬的名义,燃烬血管里的最后一滴血。沸腾的血液燃烧了他们的理智,没有防守的进攻使得这场战争演变为一场杀戮。
比天宿人更可怕的,就是两个失控的天宿人。他们不顾一切地在濒临坍塌的矿洞内纠缠着,厮打着,不断有碎石在震动和撞击下跌落,沙土无情地洒落在他们身上、地面上,将奎的尸体覆盖了厚厚的一层。
嬴风最后的记忆,就是要不择任何手段征服眼前这个人,他用尽浑身力气将对方击倒,扑过去,压住四肢,一张嘴,露出骇人的尖牙。
被尖牙刺入胸口的一霎那,凌霄还在拼命地抵抗,但很快,他的挣扎越来越弱,越来越构不成威胁,伴随着血液一点点被汲取,终于,他举在半空中的手无力地落了下去。
他失焦的瞳仁中,宛如被人用针刺入眼角,将其中的黑色素一点,一点地提取出来,只留下些许浅浅的灰。
而抽出来的墨色,则被以同样的方式重新灌入嬴风的眼睛,他的瞳色愈演愈沉,最终变成了深不见底的黑。
飞廉
作者有话要说:
“失踪的同学我们会去找,不过你必须先离开这里,”校长拾起了逐玥的匕首还给他,然后安排同来的救援人员护送逐玥离开。
“不要,”逐玥焦急地反对,“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找。”
“这里太危险,未知的意外还有很多,我们不会允许一个雏态留在这里。队医就在洞外,他会负责安全地将你送回学院。”
不管逐玥留下来的意愿如何强烈,他还是被强行带了出去,待他走后,校长转身问教官,“另外两个人的位置离这里还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