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狗蛋摇头,像是想起什么道:“那个叫临优的也在地牢里,人皮面具还未摘下,你看到不必惊讶。”
临优么?
我的脑子里闪过自己的脸。
“记得之前清剿满月楼,他因为主动提供了情报有些功劳,为何还会留在地牢里?”
慕容狗蛋面色古怪道:“他是自愿的,据说什么赏赐都没向主子要,只求在地牢里呆上一段时间,谁知道是为了什么。”
我有些了然。
临优此举,大概是为了沐凡。
“战玄大人?”见我们不动,黎疏轻声催促道。
我收回思绪,这才带着他向地牢走去。
地牢的入口在假山之后,有专人把守,里面除了入口和几个手掌大小的通气口外,便不与外界相通,照明全用火把,通道仅容一人通过,拾级而下,进去十余米,才有了岔道,昏暗小道两旁均是潮湿的牢房。
黎疏大概从未来过这种地方,一进来便紧紧贴着我,却又不愿意显出害怕来,努力地挺着脊背,亦步亦趋地跟着,小心翼翼地那眼睛四处乱瞄。
我被他拉得快要走不了路,只好掰开他的手,自顾自地往前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一声惊呼,转头便看到黎疏被稻草绊了一跤,四仰八叉地摔倒在了一间牢房前面。
“……”我只好无语地折返过去,半蹲下来,正想将他拉起来,就看到左边栏杆里出现了一张脸,一道伤口从眉梢开始,斜着将那脸分成两半,血从崩裂的伤处滴落,溅在地上,滴答、滴答。
“鬼啊!”黎疏一把拽住我的衣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地上爬起来,直接躲到了我的身后,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出了我的心声。
我默默地和那张脸对视,然后忽然发现,这张脸有点眼熟。
……等等,这不就我的脸嘛,怪不得这么帅啊……毁容了也帅!
“不愧是你,无论何时都如此镇定自若。”那张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战玄大人,我知道你会来。你可还记得我,我是临优。”
我退开些距离,用火把照了下牢房里面的情形,才发现临优正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一手撑着头,笑眯眯地隔着栏杆看我,全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鞭痕,已经结了痂,唯有脸上有各种伤口,其中一道还十分新鲜。
我并不打算和他多说,转身打算走。临优却悠悠然开口道:“你来见沐凡,就不用再往里走了,这里也能看得到。”
我闻言顿住脚步,回头看他:“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叫你省点力气罢了。你就算去了,他也不会和你说话的。”临优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地靠在墙上,右腿蜷着,左腿舒展开来,抱臂看着我道:“该说的那位姓梁的大人已经都说了,剩下的需要他自己想通。不过他想不通自尽了也没什么,反正除了那条命,他也没剩下什么东西啦。”
我皱眉,淡淡道:“既然剩下的只有这条命,难道不应该更加去好好珍惜么?”
临优一愣,随即点点头笑道:“你说得有理,可也有这么一些人,他们的命生来就不值钱,怎么努力都不会改变。那么根本就没有用的东西,为何要珍惜呢?”
“比如你?”
“不,我得守着沐凡,所以我的命还算有用。”临优歪了歪头,冲着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