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江朝戈把火浇灭,把炙玄抱了起来:“事不宜迟,现在出发吧。”他召唤出肥遗,这里离皇都不算远,半天就能到。
重溟看着被江朝戈抱在怀里的炙玄,眨了眨眼睛。
乔彦道:“重……溟?”他眼见着重溟的身体再度缩小,直至和炙玄的样子差不多大为止,他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重溟仰起小脑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乔彦叹了口气,弯身把重溟抱了起来,苦笑道:“刚才可能是你们这辈子唯一一次见重溟走路。”
重溟把脑袋枕在乔彦的肩膀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闭上了眼睛。
肥遗与鸱鸟朝着皇都的方向飞去。
正午时分,他们到达了皇都,守城的侍卫看上去从前多出了一倍,但通关处却门可罗雀,半天不见有人进出,这景象不免怪异。
几人落地后,大摇大摆地朝城门走去,还没到城门口,已经有守卫围了上来,张嘴就问了一连串地问题。
江朝戈从怀里掏出一个银币扔了过去:“进城买点儿东西。”
守卫顿时把所有问题都咽了回去:“嗯,进去吧。”
六人进了城。
寺斯兴奋地说:“哇,这就是皇都啊,好漂亮啊,好繁华啊,可是人好像不多啊。”
乔彦道:“我前几个月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萧条,现在看上去,人真的少了很多。”
江朝戈忍不住站在了街心处,看着街上稀稀疏疏地人群,突然感慨万千。当年他第一次来到天鳌城的时候,这里是何等的繁华盛景,热闹的时候几乎人挤人,可如今街上行人寥寥,一条街望过去,有三分之一的店铺关了门,开着的也是生意惨淡,曾经天鳌城最负盛名的酒楼,正值午饭时间,客座连五桌都不到。
炙玄也看出了这城的冷清:“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呢,那些酒铺是不是也都关门了。”
江朝戈点点头,叹道:“恐怕是啊。”曾经他住在虞人殊府里时,时常带着炙玄到处闲逛,天鳌城里有数不清的大小商铺、食肆、酒馆、拍卖行,永远有逛不完的新鲜东西,如今变成这样,叫人不免感慨。
“夙寒应该已经感觉到我们了。”炙玄说。
“嗯,等他来接我们入宫吧,省得走路了。”
寺斯小声说:“江大哥,这里真漂亮,我们拍照吧。”
江朝戈挑眉道:“现在?”
寺斯满脸期待地点头。
“想什么呢,在这里拿出相机那种怪的东西,会被抓起来的,晚上吧。”
寺斯有点失望,拍了拍裂羽的肩膀:“我已经会用相机了,到时候我把我们走过的地方都拍下来,这样比写字还有说服力,你一看,就知道我们是好兄弟了。”
裂羽淡淡一笑:“这个办法好。”
几人在城里闲逛了两条街,很快,就有一队骑兵从皇宫的方向朝他们奔来,那一行十二骑,整齐划一地停在了他们面前,为首的壮年骑士江朝戈认得,正是拥有天级魂兵器惊霆斧的魂兵使,虞人奎的舅舅黎先石。
黎先石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江大人,久违了。”
“黎大人……不,现在也该改改称呼了,我该叫您什么呢?国舅爷?”
黎先石冷道:“不必多礼。圣皇陛下尤其几位客人入宫。”
江朝戈讽刺地一笑:“是圣皇陛下邀请,还是夙寒大人邀请?”
黎先石眯起眼睛,鼻翼鼓动着,在隐忍着什么。
早在江朝戈还在皇都时,他就听虞人殊说起过黎先石,这人看似粗犷,其实是个颇有头脑的清醒人,作为黎氏的当家人,他是一向反对虞人奎争抢皇位的,唯恐这对母女害了整个黎氏,但同时,为人臣子,他又身不由己。江朝戈故意嘲讽虞人奎,就是想看看黎先石对夙寒的态度,从黎先石的表情,江朝戈就能猜出他有多厌恶夙寒的存在,却是敢怒不敢言。
黎先石平复了一下情绪,道:“诸位远道而来,恐怕不是来闲逛的吧,既然如此,便请与我回宫吧,或者,诸位害怕见到夙寒大人?”
江朝戈笑道:“既然敢来,何来‘害怕’一说,走吧。”
黎先石让下属迁来几匹马,他看着乔彦怀里抱着的那个孩子,不免有些怪,但也没有问。
众人坐上马,往皇宫走去。
皇宫在天鳌山的半山腰处,是整个皇都的最高处,立于高位,俯览整座城。
这是江朝戈第一次来皇宫,以前在天鳌城,他最高,也不过是去到太子殿参加了一场暗流汹涌地宴会。
那皇宫远处看金碧辉煌、庄严巍峨,近处看更是气势雄浑、富丽堂皇,不愧是整片天棱大陆的集权中心。
寺斯看着那皇宫,已经惊讶地合不拢嘴了,他小声说:“江大哥,我好想拍……”
“闭嘴。”别说寺斯了,他自己都很想拍下来,有朝一日回了自己的世界,这些照片该多么珍贵啊。
寺斯瞪大了眼睛使劲看。
乔彦这个山野猎户,自然也是从未来过如此华丽的宫殿,不免紧张起来,重溟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情绪,睁开惺忪地睡眼,轻声道:“你干什么发抖?”
“我?我没发抖啊。”
“有,我感觉得到。”
“哦,有点激动吧,皇宫真美。”
重溟打了个哈欠:“无聊。”说完把脑袋换了一边肩膀枕着。
进入皇宫后,他们被带往一个大殿,那大殿的铜门就足有四米高,雕刻着繁复地腾云花纹,黄铜的质感配上那些古朴的花纹,让这扇门充满了庄严、圣地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