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深渊的好心以及随时坠落的危险感吸引着我。
这个答案,海利一直都知道。
“下车。”伊恩打开了车门,走了出去。
海利伸了个懒腰,低下头来,唇上扯起一抹浅笑。
回到办公室,伊恩开始调查关于梅根博士的一切。梅根博士的专业是社会行为学,而高登先生的妻子在大学时候确实是梅根博士的学生。但是高登太太的成绩并没有梅根博士所说的那么出众。当然,梅根博士在高登先生面前美化死者是可以理解的。只是既然高登太太在大学里的成绩并不是那么显眼,而在她毕业之后很明显与母校的联系也并不密切。伊恩不认为就算梅根博士看见了新闻也能响起高登太太来。
伊恩联系上了哥伦比亚大学,找到了与梅根博士最为亲近的另一位教授。对方告诉伊恩,梅根博士从来没有提起过高登太太,他会很耐心地为学生解答,但他不是那种与学生会建立起友谊以及长期关系的人。而梅根博士在社会行为学这个领域确实是十分优秀的学者。他去到波士顿之后的当年就成为了教授。但遗憾的是,他在一年前已经去世了。
伊恩好不容易找到了梅根博士去世的原因,他死于肺癌。
闭上眼睛靠着椅背,伊恩呼出一口气来。
原本他是怀疑这位梅根博士的。他对高登家的接近疑点重重,但很明显他并非道尔顿兄妹以及卡尔夫妇谋杀案的凶手。
伊恩并没有完全放弃,他打了个电话给梅根博士在波士顿的同事。
“我想请问一下,梅根博士的私人物品是由谁来处理的?”
“哦,应该是他的妻子吧。他们没有孩子。”
“谢谢。”
伊恩挂了电话之后,决定需要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梅根博士的妻子。
下班时间到了,他从超市买了一些食材回到了家。
克里夫坐在沙发上等候多时了。
“十分感谢你,克里夫。埃文他没惹什么麻烦吧?”
“他很安静,一直在用巧克力糖豆摆图案。”
伊恩点了点头。当他送走了克里夫之后,就来到埃文身边坐下。
他仍旧专心致志地摆着巧克力豆。
伊恩看着看着,眼睛眯了起来。
当他们吃完了晚餐,埃文仍旧继续摆着巧克力豆。伊恩坐在他的对面,安静地陪着他。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之后,伊恩恍然大悟埃文并不是在用巧克力豆玩什么摆图案的幼稚游戏。他是在下某种有特殊规则的棋。
伊恩不是很确定自己是否摸透了埃文的规则。他试着将黑色的巧克力豆挪动了一下,埃文顿了顿,然后他又挪动了红色的巧克力豆。在下棋的过程中,伊恩必须记住每一个巧克力豆的位置以及所代表的特殊含义。有一些巧克力豆是可以平行移动的,而有一些则只能对角线移动。随着时间的推移,伊恩需要记住的巧克力豆越来越多,他最终不得不缴械投降。
“埃文,我真的记不住了。时间也很晚了,该睡觉了。”
埃文放下巧克力豆,抓住了伊恩的手。
伊恩微微愣了愣,这还是第一次埃文主动牵住他。
低下头来看着埃文小小的头顶,伊恩第一次有了一种很强烈的做父亲的感觉。他一把将埃文抱起,拎着花洒,替他洗了个澡。
“嘿,小伙计,抬一抬你的胳膊,你后脑勺上还有泡泡呢!”
埃文虽然一直没说话,但却很配合伊恩,当伊恩抬高花洒的时候,他还仰起下巴自己在水下转了几个圈。
伊恩不由得笑出声来,他的模样就像海洋馆里的顶着皮球转圈的小海豚。
小心地替埃文擦掉脸上的水,牵着他走进卧室里,替他吹干了头发。
一边揉着这个小家伙的脑袋,伊恩一边在心里担心起来。
这个孩子是这样的特别,他到底有没有抚养他的能力?怎样才能让他与这个世界沟通起来而不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等到这个案子结束,伊恩觉得自己必须向马迪·罗恩请一个假,好好为埃文以后的教育做打算。
埃文睡着之后,伊恩关上灯坐在床头沉思了起来。
伊恩觉得自己应该动身去一趟波士顿了解梅根博士这个人。他死后的个人物品是如何处理的,这里面有没有值得怀疑或者和当年的谋杀案有关的东西?
可就在第二天的早晨,伊恩接到一个让人很不愉悦的消息。
有人在公路旁发现另一节货车车厢,而车厢里是一名年约三十岁的女子,法医初步断定的死因是九毫米子弹贯心脏而死。
海利已经去到了现场。
伊恩沿着公路开车前往,远远看见黄色隔离带的时候,他看见一辆车停在不远处,在日光下如同黑曜石一般。而海利,照旧坐在前车盖上,低着头不知道把玩着什么。
伊恩下了车,走到打开门的车厢前,伯恩医生已经在里面进行现场初步尸检了。当伊恩戴上手套来到他的身边时,伯恩医生对他说:“如果是我,会一枪打中受害者的头部。至少她能去得快一些。但受害者被打中的是心脏,这花了大概一分二十秒的时间才让这一切结束。不要小看一分二十秒,这对于濒死的人来说,是极大的折磨。”
“我明白。”伊恩的表情是沉静的,“按道理受害者应该是有两人。凶杀会暗示受害者之间利用唯一的一把手枪杀死对方争取生存机会。所以……另一个受害者呢?”
“这附近只有她一个人。”伯恩医生将女死者歪倒一边的脖子扶起。
伊恩正好看见对方因为惊讶与恐惧而睁大的眼睛。
“洁茵?”伊恩愣住了。
死者正是在两天前与自己在超市偶遇并且教他如何选择烹饪书的人。
“你认识她?”
“不算认识,只是说过话而已。”伊恩的心里感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