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钟错,张非又加了句:“对了,你们现在在不在临山?在的话来吃饭吧,今天晚上想搞个聚餐。”
“今天可是七夕,你要我跟你们一起吃饭?”许多不满。
“难道你还有别的人约?”
“有!”许多洋洋得意。
“除了袭邵之外的?”
“……”许多沉默了。
“那就一块来呗,还省一顿饭钱。”
“好吧,去哪吃不是吃。”嘀,电话挂了。
刚放下电话,张非低头就对上了贪。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身,从兽形变成了人,一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眼前,让张非不由一怔。
“我可真不是一般的帅……”深沉地注视着“自己”,张非说。
贪呲牙咧嘴地看着他,张非揉了揉他的头:“怎么,不满?”
“没什么不满,”贪哼了声,“反正就算我没实体,也能借你的身体住,大不了等哪天你魂飞魄散了我把你身体占了,正好。”
“有志气,祝你成功。”
贪又张牙舞爪了一阵,扭头钻回了张非的身体。他话撂得虽狠,却也心知肚明,就算那半颗贪情果还留在他那儿,将之炼化的几率也极低,倒不如送出去,还能跟龙虎山那边讨个人情。
至于身体……其实也没多么重要。
张非打电话时,钟错去了趟隔壁——张懒鬼是绝对不肯劳动大驾跑去请人来吃饭的,与其让他恶心巴拉地搬出“你还爱不爱我”等理由,不如他自己走一趟。
“有什么问题啊张钟氏?”推开门发现是钟错,宋鬼牧愣了愣,随即笑嘻嘻地问道。
对他俩的关系,钟错和张非既没刻意隐瞒,也没有心张扬,大家几乎都觉得这两人关系产生了点变化,但到底是怎么变的就摸不清了,也没人直接问,于是就这么你知我知的暧昧着。不过宋鬼牧是个例外,这两人的关系变化他是最早的知情人之一,受的惊吓也最大,缓过来之后自然也没少了报复——比如喊钟错张钟氏。
他倒是没喊过另一位钟张氏——没办法,得罪钟错顶多是被瞪,大不了打一场,得罪张非……他可是交了一年的房租。
如他所想,钟错冷冷瞪他一眼:“晚上来吃饭。”
“今天可是七夕,”宋鬼牧怪,“你们不一块吃个烛光晚餐什么的,找我凑什么热闹?”
“爱来不来。”
宋鬼牧眨眨眼:“你想吃烛光晚餐没吃成?”
“……”钟错脸顿时一黑。
要说他没期待过七夕这天那是骗人的,这年头的商家精似鬼,早多少天就摆出了“中国情人节”的招牌吆喝,他自然也有点想法,想利用一下这个浪漫的日子。可惜他还没想好怎么过,不解风情的张老师一句“大家一起吃个饭吧”,就把他一肚子的计划憋了回去。
看他脸色阴沉,宋鬼牧憋着笑拍拍他肩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他真想把这个赶鬼人剁了!
“话说回来,距离你回去,也没几天了吧?”宋鬼牧随口道。
“……嗯。”
“那么说,幽鬼盟那些杂碎要有动作,也就该赶在这几天里了。”宋鬼牧貌似自言自语,语气却透出些古怪。
这两个月来,他一直在努力寻找兄长的下落,结果却一无所获。
他心里明白,现在,他大哥已经成了归先生手中的一张牌,他就算再怎么不甘愿,也只能乖乖等着,等着他把那张牌打出来。
而最有力的用法……他猜也能猜出来是什么。
“所以?”钟错挑眉。
“所以你真敢请我去?”宋鬼牧索性挑明了说,“我捅过他一次,也能再捅他第二次。”
钟错瞥他一眼:“你可以试试看,如果你有胆捅他第二次。”
宋鬼牧哑然,过了会儿他试探着问:“……就这样?”
“怎么?”
“我还以为你会威胁我如果我敢将张非如何如何就把我干掉魂魄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之类……”宋鬼牧一脸遗憾,“亏你还是个鬼王,一点没有王霸气。”
“你想让我试试看么!”钟错眼中蹿火,宋鬼牧举手作投降状:“不敢不敢……对了,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凭什么告诉你。”
“看你这表情我就大概知道了……”宋鬼牧一脸同情地看着他,“肯定不是最后一步吧?”
“……”
“加油啊,鬼王同志~”
隔壁传来一声巨响,正打游戏的张非忍不住探头,刚好看到钟错黑着脸进门。
“那边怎么了?”他感觉声音好像是从宋鬼牧家来的。
“没什么,”钟错面无表情,“我不小心打死一只老鼠。”
“……那只老鼠真可怜。”张非真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