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羞涩以及自己的生命之间,青岩很利落的甩掉节操选择了后者。
隐约猜到跟在他们背后的是一只血怨的时候,青岩立马便将手上早就准备好的符篆了出去,然后放下心等着。
什么都比不上这一条小命重要,血怨之所以叫血怨就是因为怨气极重不易化解,如果对方当真是冲着玉骨来的,想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明显是不可能的。
青岩没天真到觉得那种自鲜血和怨气之中诞生的鬼物会有多好说话。
炎龙宫。
重伤垂死的宫主活着回来了的消息让整个炎龙宫上下沸腾起来。
不少人是知道这位宫主之前为了给他宠爱的女儿出头受了到底多重的伤的,即便是苍会最顶上的那位,在元婴破碎魂几乎溃散的情况下也没办法保证自己能够如此恢复如初。
即便失去了一身修为,但到底没有落得个身死道消。
吴黛娥看着自己的父亲被众人簇拥着,门下弟子面上尽是庆幸和激动的色。
她眉头微微皱了皱,在其他人看过来的时候却展颜笑得开心,眉宇间露出真实的疲惫来。
沙疏并不是那么好控制的,即便下咒成功了,沙疏的魂却一直没有停止反抗,而以她的修为,并不足以将沙疏的魂泯灭。
“师妹累了?”方才在吴宫主身边关切着他的一个青年走过来,有些担忧的看着吴黛娥,“这些日子辛苦师妹了,若不是我需要坐镇宫中……”
“师兄,我无碍。”吴黛娥摇了摇头,感觉脑中晕眩一阵赛过一阵强烈,她抬起头,却看见眼前青年的脸变得有些陌生,吴黛娥凝眯了眯眼,最终只是摇了摇头道:“我有些累,先回房去了。”
青年见状点了点头,目含担忧的看着自己师妹的背影,想了想,从旁叫了个小厮,让其跟了上去。
情不属的吴黛娥并没有现背后个人跟着她。
在进入了自己的院落之后,她松了口气,进了房间浑身都放松下来,尔后手心一翻,便多出了一个玉茧,里头那只蛊虫依旧咔咔的啃噬这茧壁,而比起先前在丹阁之时,这茧壁已是薄了许多。
吴黛娥见状,抿着唇微微笑起来。
她伸手覆于玉茧之上,深吸口气,运起元力将整个玉茧包裹起来。
茧内蛊虫霎时停下啃噬的动作,难耐的扭动着,出像极了木柴燃烧的劈啪声,最终不敌茧外来的力量,蜷成一圈安静得像是死去了一般。
吴黛娥并没有因此而停下动作,而是继续输送着元力,茧中蛊虫终于是放弃了伪装,在外界的压迫下吐出一股清气,这股气方一离了蛊虫的躯体,便马上被吴黛娥取了去,吸入体内运进丹田之中,吐纳数次,吴黛娥原本疲累苍白的面容顿时变得红润了,精气比之先前好了不知多少。
恢复之后,吴黛娥便迅将沙疏挣扎的魂压制下去,见沙疏先前赠与她的玉佩不再震颤,才彻底放下心来。
而后她将已经变得薄脆的玉简敲了个洞,翻出另一块成色上好的玉石,手一翻转,先前在玉茧之中的蛊虫便落入了另一块完整的玉石之中。
新的玉石厚重凝实,蛊虫蜷在里边只能瞧见一团模糊的影子。
完成了这一切,吴黛娥终于满意的笑了。
她将玉石收了回去,转而拿出一只小玉瓶,瓶壁透明,能看到内里滚动的几颗血珠。
“吴姑娘当真养得一手好蛊。”房内突然出现一人,在吴黛娥背后轻笑道。
吴黛娥呼吸一滞,猛地回头看向身后,紧绷的面色却在见到身后之人时放松下来,她扬起下巴,傲然道:“我尽得母亲一身真传,自然比西6那些乌合之众要优秀。”
来人闻言又笑了,一对桃花眼微微眯着,显得风流多情,他道:“我请吴姑娘帮忙,自然是知晓吴姑娘比那些人要优秀。”
吴黛娥轻哼一声,面上露出雀跃来——这种毫不遮掩的夸赞,任谁都会感到高兴的,“樊生已经答应见你了,庄欢,当初你答应我的条件……不要食言。”
庄欢抿着的嘴唇扬起来,颔道:“那是自然。”
吴黛娥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回身坐在桌前,取出一只纸人,将一颗小小的红色颗粒扣在纸人心口的位置,然后将装着血珠的玉瓶打开,滴在了纸人心口的红色颗粒上。
庄欢视线扫过那几滴血,眼中划过一道流光,开口道:“这是谁的血?”
吴黛娥冷笑一声,“东方青岩。”
庄欢面上露出恍然的色,看着吴黛娥将手中沾染着鲜血的纸人放进她蓄养蛊虫的蛊盒之中。
吴黛娥看着盒中蛊虫向血色的纸人爬去,面上露出一丝快意,“我要他受尽蛊虫噬咬之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庄欢看了一眼纸人,又看了一眼吴黛娥,脸上露出遗憾的色来。
那血的气息,可不像一个医者该有的。
不过庄欢并不打算告诉吴黛娥这件事情,他乐得看到这个姑娘倒霉,这样的话,他就可以省下给炎龙宫种下灵脉之种的功夫了。
“这蛊虫噬咬至死去,约摸需要多久?”庄欢问,看着似乎并不想搭理他而是盯着蛊虫动向的吴黛娥,又扫了一眼盒中蛊虫扬起的锋利前肢,想了想,顺手下了个隔音的禁制,“吴姑娘?”
吴黛娥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三天……啊——!!”
庄欢看到盒中蛊虫开始撕扯纸人,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面色痛苦狰狞的吴黛娥,弯起了唇,听着吴黛娥的惨嚎,轻轻敲了敲桌面,道:“既然樊会主已经决定与我见面,那我便不多留了。”
吴黛娥虽被反噬,却还清醒着,她咬着牙紧紧的扣住庄欢的脚踝,“我死了,我控制的人也活不了!”
“不是还有三天?”庄欢笑道,将自己的脚从吴黛娥手中抽回来,蹲看着这个本来美丽的姑娘,钳着她的下巴,低笑几声:“大概我忘了告诉你,我对东方青岩有那么点儿意思。”
“你知道那血不是东方青岩的!”吴黛娥尖叫,下一瞬她便浑身抽搐着,连眼都翻了白,涎水顺着张开的嘴流了出来。
“恩,我猜那大概是魔尊巫邢的。”庄欢嫌恶的皱了皱眉,收回钳着她下巴的手,在一旁水盆中洗了洗,“我该感谢你,给我准备的说辞增添了尤为重要的一个证据,你和你手下傀儡的死会很有价值的,我保证。”
吴黛娥浑身僵硬的倒在地上,瞪大着眼睛,嘴里却只能出“嗬嗬”的声音。
庄欢将手擦干,跨过她,将蛊盒盖上妥善收好,想了想,又将房间之中的禁制加上了几层,然后潇洒离去,直奔咸武山脉。
巫邢收到青岩的符篆,看着上面说的血怨,颇觉有趣的挑了挑眉。
他没想到鬼界那群家伙当真回放这么一个年轻的血怨去川弥闯荡,尤其是在仙帝在川弥冒过头的前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