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有那个可怜的邹安。
万花谷在南海之上,离开的时候他又在突破金丹期,实在是不知道回归的路线。
也许巫邢知道,但显然这会儿找不到他。
虽然试炼之内的灵气并没有魔界之内的浓郁清冽,但对于他一个小小的元婴期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青岩跟魔身告了辞,低头看了卷着他脚踝的黑豹一眼,瞧着对方松开了,终于得以从这压抑的大殿之中逃了出去。
巫邢一旦受了重创,最后那魔身都会跑出来,而从这魔身对魔界事务的熟知程度来看,显然他出来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
巫邢身边还真是危机重重,青岩想。
而在寝殿之内的魔身,此刻正将背叛者的元婴抓在手里玩弄,元婴尖利而恐惧的惨嚎让殿内其他人冷汗潸潸。
恐吓的目的达到了,魔身便满意的挥退了所有人,将手中的元婴捏爆,挠了挠黑豹的下巴。
后者惬意的眯起了眼。
“以杀止杀?”他露出了讥讽的笑,不屑的嗤道:“倒是想得不错。”
言罢,他披衣起身,自殿中拿出了符纸来。
黑豹甩着尾巴瞅着他,抬起头想要看看上头写的内容,却被一个眼刀戳了回去。
一贯懒散的黑豹并不在意,他在寝殿之内冰冰凉的地板上打了个滚,不满意的站了起来,蹦到了床上,再一次趴下呼呼大睡起来。
魔身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扬了扬,手中小羊毫笔沾了朱砂。
鬼界之内。
血怨端坐在属于他的王座之上,看着怨气丛生的阴惨惨的鬼域,面色平淡,眼阴鸷。
他将那几个办坏了事,损失了在魔宫中极重要的那颗棋子的属下挥退了,凝呆坐了一阵,低下头摩挲着自己的手指。
突然,他伸出手在半空中握了握,手中出现了一道浅蓝色的符纸,上面朱砂红字。
半晌,他站起来离开了自己的王座。
他没有空旷而冰冷的寝宫,他的寝宫不大,就像从前玉骨呆着的那个小小的偏殿格局一样。
他回到寝宫,看着寝宫之内雕刻得惟妙惟肖的男人木雕,冷漠的面上露出了僵硬却温暖的笑容。
寝宫之内并不只有一尊这样的木雕。
放眼望去,大大小小各种材质的篆刻都是同一个人同一张脸,却有着不同的态。
它们将整个寝宫都塞得满满的,让人看得头皮麻。
血怨抬手抚上那尊跟他等高的木雕,上好的沉香木,散着好闻的木香。
玉骨,玉骨。
你知道吗,我现在也有名字了。
你以后不用再喊我大湖,我有名字了。
我是血乌。
我会来接你的,我的玉骨。
65暗中动作
巫邢的魔身并没有对青岩在距离寝殿极近的偏殿里呆着表示什么反感的意思。
而青岩也表现得十分乖巧,每日不去探索魔宫的其他地方,仅在自己那座偏殿与药圃之间来往。
巫邢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显然魂怕是虚了一些,否则也不会被魔身占据主位。
就像第一次相遇之时一样,巫邢强撑了两天终于忍不住彻底昏死了过去,这等意志力是相当强悍的,但是对于青岩来说,巫邢最好更加强悍一点。
因为他真的没法用坦然平静的态度去看巫邢的魔身。
毕竟,这魔身对他的态度与巫邢截然相反。
青岩蹲下.身看着药圃之中长势颇好的灵药,在种着不少灵草的地方深吸了口气,有些颓靡的精顿时变得爽利了不少。
“师父!”洗得干干净净的邹安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把玉铲,怀里抱着几个空置的软玉盒。
青岩偏头看他,笑骂道:“说过多次,切莫叫我师父。”
邹安将东西放下,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蹲在青岩身边不做声了。
邹安这少年却是十分看得开,消沉了一两天之后便捧着一大推医书来找了青岩,当真是做了个勤学好问的好学生。
青岩让他握着玉铲,手把手的教他如何摘取这药圃之中的灵药而又不伤及其根本。
对于青岩来说这种采摘的方式十分鸡肋,因为他并不需要借助其他的什么工具,仅凭养心诀与这一身元力便可将灵药完完整整的摘下。
可是邹安不行,而他又不能修习养心诀。
“向斜下方下铲,灵虚草的根是块状,极为柔软,透气性并不多好,所以根部不会埋与土层太下方,下铲要轻……”青岩小声的说着,手把手教着少年该如何取得这灵药。
教过一次之后便放了手,看着邹安向另一颗草下手,嘴唇微微抿了起来。
他跟巫邢来这魔宫,并不只是因为想要安逸的修炼一番,更是为了这里的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