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欢再一次被一位姑娘当做了登徒子,险些被甩了巴掌之后,笑嘻嘻的收回手中的家谱,抬头看向写着“赤霞宗”三个大字的木匾。
进入时便见到熙熙攘攘的赤霞宗弟子正议论纷纷,隐隐约约出现的词逃不过两个字:渡劫。
他一愣,暗道莫非他的卦象出了错?
否则赤霞宗的厅堂里不该是如此景象才是。
可那男人该当真是魔尊巫邢。
只是那人与青岩交往甚密,实在是让庄欢心生忧虑。
东方青岩是个好人,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但为什么巫邢会对青岩态度如此之好,这便有待深究了。就本心而言,庄欢是愿意相信青岩的,巫邢此人心狠手辣,城府颇深,青岩被他欺骗怕也不是什么稀的事。
然而不管事实如何,他都绝不会放过巫邢的行踪。
庄欢的母亲郁郁不欢数十年,就是因为娘家亲人被那巫邢屠戮殆尽,一个不留。
以至于如今落下心结,修为不得寸进。
他那一向高傲强大的母亲为此可没少脾气。
然而愈暴躁便愈凝滞,心境堪堪跌下几阶,修为亦是隐隐有不稳之势。
庄家从来都不如表面上他人所看到的那般平和,要不是他实力是年青一代的佼佼者,失去了娘家庇护,修为还停滞不前的庄欢母亲怕是要坐不稳庄家主母的位置了。
他知道青岩对于巫邢很是信任,所以揭破巫邢行迹这面,还是不能他去出。
庄欢不让青岩看到他这灰暗的一面,青岩只需要记得有个总是缠着他、不懂得怎么讨好人的庄欢,始终对他好就足够了。
因为他实在没有把握,在巫邢和他之间,青岩毫不犹豫选择相信的人会是谁。
庄欢没有信心,尤其是在见过巫邢与青岩之间自在和谐的相处之后。
他可不想自己亲手将拥有此等大气运的人推向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若是青岩跟他回去庄家,相信过不了多久,他的母亲日渐衰退的气运就会恢复过来。
所以他绝对不能让青岩对他有恶感。
于是他将巫邢的消息透露给了邹运兴,本想这正直的老人能借着与青岩那层恩情的关系拖上一拖,没想到一拖就出了问题。
庄欢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天劫的模样与威势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到。
“庄家小子!”一个中年人自人群中挤出来,朗声喊道。
庄欢闻言抬头,一见来人便笑着拱拱手道:“孙伯伯,好久不见!”
那孙姓中年男人面目平凡,修为堪堪到了分,行为也并不出挑,恰恰合了所谓的中庸之道,这人在赤霞宗中虽地位不高,却心眼少,做事踏实,是可以委派重任的人之一。
庄欢倒是常与这人打交道。
“难得你也赶来凑趣儿!小少爷不能亲自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了,他已经被送回了宗门。”那男人道,也不管庄欢想要辩解的色,他面色一变,拍了拍庄欢的肩道:“庄欢啊,你可得帮帮孙伯伯,你瞧这劫,是谁在渡啊?”
庄欢诧异的挑眉,“这一次还出来了几位渡劫期不成?”
“并无……只是宗主在离综之前跟我交代过,邹先生隐隐有突破之相,若是突破了,即刻回宗!”男人眉头一皱,“可这还有个已然进入渡劫期的客卿在,他们都去了西潮那方。”
庄欢心中一惊,赶忙问道:“孙伯伯,莫不是到现在还无一人回来不成?!”
“是啊!这渡劫可不是开玩笑!不论如何要渡劫也不该挑这种时候才是!”
庄欢面色霎时一片惨白,心下明白去的人只怕都早已凶多吉少,他抓住男人的手臂,道:“孙伯伯……邹先生可有告诉你那巫邢魔头来此的事情?”
男人脸色顿时变了。
“我告诉邹先生了……我以为他会告诉你们!”庄欢阖了阖眼,将袖中藏着的龟壳翻出来,手下有些颤抖。
一贯随和的孙姓中年一改温和的模样,厉声将周围的弟子斥开,将庄欢带到房内。
一转头便看到庄欢坐在地上凝拼起龟壳来。
他手中五个龟壳,各有不同。
拼了一阵,他拿出一块来,摆在地上。
“问劫难。”
那块龟壳在地上震颤两下,龟纹隐隐有些变化,直指向了西方。
见开头成了,庄欢松了口气,放下第二块龟壳。
“问人。”
龟纹闪了两闪,扭曲半晌最终凝成一个人字。
庄欢眉头一拧,摆出第三块。
“问吉凶。”
龟壳瞬间变成一片通红,出尖锐的嗡鸣之后炸成了齑粉。
房内顿时变得一片寂静,连呼吸都隐隐透露出不安来。
庄欢额头了汗,他有些颤抖,摆出了第四块。
“问……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