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让少主知道他把他们家乐雅弟弟喂瘦了,少主真的会拔了他的皮的!张君铭心头泪流,偏偏他不敢通知少主,乐雅弟弟可是很坚定的表示,要是他泄露了行踪,他立马就浪迹天涯去!
“乐雅……夜风大,咱进去吧。”张君铭烦恼的抓抓头,看着周乐雅,瞧着这清秀的安详的脸,张君铭实在是纳闷,乐雅弟弟这么好脾气的人,怎么就会和少主起争执了?还固执的离家出走??
周乐雅本想拒绝,但看张君铭担忧的又苦恼纠结的表情,便点了点头。本来任性前来,就已经让张君铭为难了,何苦再给张君铭增添麻烦呢?
周乐雅便转身朝自己所住的帐篷走去,张君铭跟在周乐雅身侧,一路上碎碎念着他今晚巡视的功绩。
“……所以说啦,我看那些蛮族早就心怀不轨了!偏偏朝廷只让我们固守!那些迂腐的老头!压根就不知道,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想让边疆安宁,就得打得那些蛮族没了蛮脾气!”
周乐雅听着,心里默默想着,只怕战争就要爆发了吧,也许他该去准备多一些药草?
他记得,在清晖园的时候,曾经看见过兄长一直在研究北方的边防图,还有南方的边防图,依着兄长的心思,和蛮族天川的战争是迟早的事情……
然后……兄长,可会亲自前来?
周乐雅抬头看着那轮皎洁的满月,不知道此时的京都,月儿可也这般圆?
而十日后,京都选秀终于结束。
温国师之女温秋雨入主西宫,受封为慧妃,不出意外的话,只要温秋雨诞下帝君之子,就能晋升为贵妃了,而最重要的是,帝君的发妻在十年前离世后,帝君的正妻之位,也就是东宫之位一直虚设着。因此……慧妃也有可能一步登天,晋升为帝后。
周博雅听着下头的黑衣人低声禀报,情始终很淡漠,“那么,温秋雨已经让帝君留宿了五天?”
“是,后宫的其他嫔妃们似乎已经开始行动了。”
“行动?帝君的正妻之位虚空,他不好女色,后宫嫔妃也不过是华妃,丽妃而已。而华妃早已不问世事,只一心抚育小公主,丽妃有一子一女,虽然目前主持后宫,但却是个难得的通透人。这两位都不会有什么行动,至于其他的选秀进去的贵女?呵,都不是温秋雨的对手。”周博雅漠然说着,抬手给自己倒了杯酒,药酒,味道不好,但是乐雅亲自熬制给他的,他甚为欢喜。
“你只需旁观就好,温秋雨是目前大局里的一颗暗棋,我有用处。”
“是!属下明白!”
“边境最近要开始起波澜了,你且在帝宫里留意一二。”
“是!”
黑衣人禀报完毕,就恭敬跪地磕头,然后退下了。
单岳平守在竹林外,瞄见红石对他点头,才抬脚走了进去,少主见暗部的人,除了红石外,其他人都不允许出现。暗部的人都是只行走于黑夜的人,不宜被其他人知道,他单岳平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单岳平走进竹林里,见亭子里周博雅独饮,不由心头叹气,自从乐雅少爷离开后,少主就总是如此,瞧这亭子的地上乱七八糟摆放的都是酒坛,除了桌上的这一坛酒,因为是乐雅少爷亲自熬制的药酒,目前还没有怎么动弹外,其他的都早就喝光了,而这不过是一个早上而已。
——只是可惜,酒不醉人人自醉,借酒浇愁愁更愁。
“少主……”单岳平低声恭敬开口。
“单老请说。”周博雅看向单岳平,开口问道,继续倒酒,喝酒。
“老爷来了,您看……”单岳平有些迟疑的开口,周文德这可是第三次亲自来了,之前两次,虽然少主都有见,但却是拒绝回去周府的提议。
——对周文德,少主很恭敬,但却也同时透着沉默的抗拒。
周博雅放下酒杯,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请老爷到花厅,我一会儿就到。”
“是。”单岳平恭敬领命退下。
在单岳平离开后,周博雅慢慢的倒满一杯酒,盯着酒杯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一饮而尽。
花厅里,周文德背负双手走来走去,眉头皱的紧紧,这是他第三次来了,自从放博雅离开祠堂,博雅就收拾东西回了这里,虽说这个地方是博雅的隐秘住所,且似乎跟博雅的桃源社有重要的关系,博雅也说了,回来这里是方便处理事情,但当爹的,岂会不明白?博雅这是在抗拒他们!
——让乐雅离开一事,让博雅对他和绣娘都生了恼意。
哎,即便这让博雅对他们气恼,可却也是不得不做的决意,而为人父母,周文德并不后悔。
只是上次来的时候,博雅满身酒气,且情明显抑郁,让他担心不已。
当周博雅走进花厅的时候,周文德再次闻到了浓浓的酒香味道。
周文德脸色沉了下来,看着周博雅对他恭敬做礼,虽然酒味很浓,但志却还是清明,周文德本想训斥,可看着周博雅那愈加恭敬可也愈加疏远的态度,到了嘴边的话语又咽了回去。
“你……日日酗酒,又岂能让乐雅回来?”周文德忍不住低声叱道。
周博雅抬头,看着周文德,恭敬问着,“若儿子不再酗酒,爹可愿让儿子和乐雅一起?”
“那绝不可能!”周文德想也不想的断然否定。
周博雅垂下眼,不再言语。
周文德在断然否定后,也一时间沉默了。
“博雅……你肩上有着善公主一脉的重责!你……怎可耽溺于情爱?”沉默许久,周文德哑声开口说道。
周博雅只是垂着眼,低声道,“担负重责与情爱并非一体,过去,儿子眷恋乐雅,也未曾忘了鬼谷子老师交予的重托。”他的桃源社不是发展的蒸蒸日上吗?!
周文德一时语塞,随即严厉说道,“背德之事,断然不许!”
“乐雅非我亲弟!”周博雅抬眼直盯着周文德。
“那也一样!”周文德厉声说着。
周博雅垂眸,看来……用这法子是不能说服爹了……
周文德见周博雅垂眸不语,情平静,但却是比之前更加森寒,便也知道,他这儿子心里还是未曾放弃过。
于是,周文德长叹一声,转身走出花厅,一边说道,“博雅,你再仔细考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