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少主已经去接乐雅了,乐雅是药王嫡传弟子,定能解青玉之毒,你且不要太担心。”方舒低声安抚着。
李玄雨的手有些颤抖的抚上李青玉的手,对方舒所说的话,好像听见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此刻,李玄雨只懊悔为什么昨日他不能及时拉住青玉,什么办法都好,阻止他,不要让他去犯险!
最恨的是,他明明知道青玉倔强傲气,为什么就不能多多迁就?他若是平日里盯紧青玉一点,对青玉的口是心非再多在意一点,此刻,青玉绝对不会是这般,只能无助的躺在床上的脆弱模样。
——说来,他想自己的太多,为青玉考虑的太少!
方舒见李玄雨脸色苍白,情痛楚透出后怕懊悔愧疚的复杂情绪,心里叹了一声,也就不再劝慰,除了让李青玉醒来,再也没有更好的劝慰方法了。
而当周博雅带着周乐雅匆匆赶到,就见李玄雨趴在床边,呆呆的看着昏迷不醒的李青玉的模样,周博雅拧眉,抬手就将李玄雨劈昏,侧头看向方舒,“你叫他来的?”
方舒有些尴尬的点头,“对不起,但是,我觉得,必须让他来……”
周博雅抬手阻断方舒解释的话语,指指李玄雨,“算了,你把他送到隔壁厢房去。”
方舒忙点头应下,招呼仆从搀扶被劈昏的李玄雨到隔壁厢房去。
而早已急步上前的周乐雅已经一脸严肃的开始金针渡穴,周博雅上前帮忙,众人中,也只有他能够聆听乐雅的心音。
——哥,把药丸给他服下。
——哥,扶他起来,运气推宫。
一番忙活后,周乐雅严肃的情才有所缓和,转头看向周博雅,露出微笑:哥,还好我来得及时,他身上的毒没有伤及心脉,再好好休养一阵子,加上我的药,他会比以前更好。
周博雅听了,心头松了口气,抬手笑着摸摸周乐雅的头,柔声道,“辛苦乐儿了。”
——不辛苦。能帮上哥的忙,我很开心。
周乐雅笑眯眯的看着周博雅,眼睛已经笑得弯弯了。
一旁的方舒听了,也放下心来,李青玉平安无事,那他也安心了。
“方舒,你去看玄雨,如果他醒了,你让他过来看青玉。”周博雅交代着,转身拉起周乐雅,“乐儿,我们去那边写方子,对了,方舒,让下人做碗面过来。”
方舒忙应着,“好,乐雅还没有用膳?嗯,我这就去。”
周乐雅拉着方舒,指指周博雅,比了一下吃饭的手势。
方舒了然,对周乐雅笑笑道,“好。我知道了。”随即方舒就退下。
待方舒推下,周博雅看着周乐雅宠溺笑了笑,“哥不饿,乐儿别担心。”
周乐雅摇头,情认真:哥,用膳要对时,这是养生之道。
周博雅听了,笑了笑,拉过周乐雅坐下,“好,我听乐儿的。”
周乐雅这才眯眼笑了起来,接着,周乐雅好的指向床榻上的李青玉:哥,他就是容和叔叔的小师弟李青玉?
“嗯。”周博雅顿了顿,看着乐雅,当年之事,乐雅似乎不记得那些人了。
周乐雅看着周博雅:那……容和叔叔知道他受伤的事情吗?
周博雅拍拍周乐雅的肩膀,笑道,“待会我会派人去告知。”不过,只怕告知后,他那师傅沈高义肯定会揍自己一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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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色放晴。
温国师踩着雨后的积水,慢慢的走进国师府里最为典雅奢华的宅院——温秋雨的闺阁。
温国师走进宅院,抬头,就见二层小楼上,他的女儿温秋雨站在栏杆处,愣愣的看着天空。
温国师见了,心头长长叹气,他这女儿看似温婉柔和,实则内里如铁,最为固执。周博雅一事,只怕女儿从此落下心结了。
温国师抬脚进了小楼,上了二楼,看着背对自己的女儿,温国师很犹豫,帝宫传出来的消息,兆尹府一案,上阁议的郑于两家逼迫帝君,李家却反常的站在了帝君一边,指责于家没有做好京都守备的工作,暗指郑于两家杀人灭口,以致事态再次被扩大!
而据他在帝宫的眼线所言,李云鹤这个被逐出李家在京都游荡的家伙被帝君秘密的召进宫中,他进帝宫议事,帝君却对此半点不提。
温国师心头很不安,帝君所为,让他有种莫名的危机感!
看着背对自己的女儿,想着离开前,帝君身边的最被信任的近侍对自己漫不经心的提了一句话:“帝君听闻温秋雨小姐才貌双全,乃京都第一名媛,甚感兴趣呢。”
——话中之意无须言明了。
温国师知道,帝君为了与上阁议争权,此前曾多次暗示他表态,而他不想被卷入漩涡中,装聋作哑故作不明。
但这次……李家突兀的反常表态,温国师知道,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将女儿送进帝宫参与选秀,就是对帝君的表态。而女儿不用说,必定是进宫成为帝君的女人。
女儿……才十八呀,而帝君已经年近五十。
可是他却没有别的方法,此时此种局势,帝君看似被上阁议逼迫中,实则却是处于优势,李家表态支持,宋家选择沉默,他们温家祖宗严令,除了辅佐帝君,不能与世家同流合污,多年来,他们温家游走于世家与帝宫之间,辛苦斡旋,才能让温家处于超然。
但因为这天下局势的变动,温家若不跟从帝君,温家就会被帝宫所弃,到那时,除了屈从于世家,他们就只有死路了。
不能违背先祖遗命,只能跟随帝君!
但因他之前的装聋作哑,帝君要让他们温家出一女来昭示忠诚!
看着女儿的娇弱的背影,温国师心头犹若火烧般燎疼,他只觉得眼前模糊。
“爹?”温秋雨郁郁转身,却惊见自家父亲站在她的身后,情凄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