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聚集在草棚跟前的人开始离开,周乐雅在北喜打来的温水里洗着手,西福收拾着东西,沈高义就看着周乐雅,突兀的开口问着,“乐雅,过几日,我要前往华夷州,你可要跟我一起回去看看你的爹娘?”
周乐雅一愣,侧头看向沈高义,难道沈高义将军不知道他和兄长一起吗?回华夷州的话,他也是要跟兄长一起回去的。
周乐雅正欲解释一下,就听外头剑石突然扬声说着,“抱歉,这位宋大人,郑大人,我家少爷吩咐过,任何官家大人一概不见,且,此时天色已晚,我家少爷今天看了一天病症,也该回家歇息了。”
剑石这些话说得突兀,却有些不太客气,但此时,剑石也顾不得了许多,如果只是自家二少爷那也还罢了,问题是那沈高义将军也在!这宋凤德大人和郑侯大人要是认出来了,说不得要给二少爷惹出些麻烦来。
因此,剑石只得扬声说着这些不太客气的话,借此提醒草棚里的沈高义。
周乐雅听着外头剑石的话,想了想,就继续慢条斯理的洗手,拿过北喜的恭敬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然后,看向沈高义。
沈高义看着瞅着自己的周乐雅一脸淡然安静的模样,倒是有些意外了,草棚外头,剑石可还是在跟着那宋凤德和郑侯纠缠着呢,这孩子倒是平静的很。
沈高义想着,是不是该表扬表扬几句?却不想,周乐雅慢吞吞的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沈将军,我要回去了。
沈高义看着,转头看向外头,那宋凤德和郑侯还没走,周乐雅怎么走?
而此时,周乐雅又拿起第二张纸:沈将军,告辞。
周乐雅放下纸,起身对着沈高义拱手,客气做礼,然后,就朝外头走了出去。
沈高义看着,摸了摸下巴,从怀里摸出一个乌黑的泥巴胡乱的抹在了脸上,随后也跟了出去。
周乐雅瞥了眼已经抹得脏兮兮的沈高义,微微点头,嗯,比乞丐还像乞丐。
当周乐雅走出去的时候,剑石和雨石的脸色都已经开始阴沉了。
这微笑的宋凤德,和那懒懒的郑侯,可真是难缠得很!不管他们怎么说,不走就是不走!
周乐雅站在草棚门口,一身藏青色的袍服,五官并不突出,但端正,情安静,最突出的是一双漆黑的眼亮亮的,干净透澈的很,一身气度说不上雍容,却透出了淡然贵气。
宋凤德看着眼前的少年,他出来后,就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没有畏惧没有恼怒,只是平静。
宋凤德想,这就是药王子弟?
“在下郑侯。”突兀的,在周乐雅出来后,突然安静下来的空间里,最先开口的,却是郑侯!
宋凤德回过,也跟着微笑拱手,“在下宋凤德。”
郑侯,宋凤德?没有自称本官,也没有自我介绍说什么出身,那么,这就是以个人身份来的?如此,那他也就不需要忌讳了什么。周乐雅这般想着,就抬脚越过宋凤德和郑侯朝前走去,剑石和雨石同时一愣,哎?怎么回事?
随即,剑石和雨石赶紧的跟了上去,北喜和西福不用说,早就跟过去了。
周乐雅突兀的离开,让宋凤德和郑侯都一愣,随即,两人回过来,刚想追上去,肩膀就被人给扣住了。
宋凤德和郑侯先是一紧,下意识的想要挣开,但随即,冷漠淡淡的声音响起:“两位大人这是来视察灾情,还是来游玩的?”
宋凤德惊讶转头,看向身后,竟然是沈高义将军?
沈高义松开了手,看着眼前惊讶看着自己的两人,平静说着,“我受药王所托,暗中保护药王传人。”
那郑侯一听,惊了,“沈将军,那孩子真是药王传人?”
“如假包换。”沈高义说着,便松开手,转身离开了。
留下宋凤德和郑侯面面相觑,彼此眼里都藏着一抹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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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乐雅慢悠悠的朝前走着,本来以为那宋凤德和郑侯会跟上来的,后头却安静的,雨石上来小声的说着,“二少爷,沈高义将军把那两人拦住了。”
周乐雅听了,点头,哦,难怪没有追上来。
、60基情发展史(6)
周乐雅朝前走着,想着兄长大概还不知道沈将军来广济府了,待会要跟兄长提提才是。周乐雅想着,走了几步,却顿下脚步,前头不远处的马车旁,他的兄长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周乐雅忍不住快走几步,几乎是有些欢快的朝前跑着,跑到周博雅跟前,就仰头,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周博雅:哥,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回去。”周博雅说着,抬手摸摸周乐雅的头,嘴角弯起,拉着周乐雅的手示意他上马车。
周乐雅笑眯眯的上了马车,周博雅见着周乐雅笑眯眯的样子,知道他是因为看见自己来了,所以开心,周博雅的心里不由热乎乎的。
周博雅刚想上马车,剑石就低声在周博雅说着,“少爷,沈将军来了。”
周博雅上马车的动作一顿,随即淡淡的嗯了一声,就掀开帘子,上了马车。
剑石见状,就跳上马车的驾车位置和北喜两人驾着马车离开,而西福和雨石,墨石等人就上马护卫着马车离去。
而在马车离开后,在东门这里,沈高义沉默的一直盯着马车,直至马车走远,才皱眉离开。
沈高义皱着眉头,回了客栈,正在喝茶的容和一见沈高义的穿着,先是一愣,随即无奈的说道,“你怎么穿成这样?可是又去整治谁了?”
沈高义摇头,看着容和,很严肃的问着,“你说,若是有一件错事摆在你跟前,你该不该去阻止他的生?”
容和不解,有些疑惑的看着沈高义,“怎么了?”
沈高义走到容和身侧,揽着容和的肩膀,低声说道,“你且先回答我。”
“当然是要去阻止。”容和很是自然的说着,又凝眉看着沈高义,正色道,“高义,可是生了什么事?”
沈高义沉默的不语,良久,才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怎么偏偏是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