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回实验室。”
实验室中已经被再次封入维生液里的杨深在某个时刻忽然感觉自己的心弦被轻轻拨动。
或者这种形容并不准确,那是一种十分微妙的感觉,甚至让他觉得有点荡漾。
让他无端地觉得,蓝夙渊离他很近、很近,好像就在他的身边。
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是正确的,蓝夙渊此刻离他只有一墙之隔,而相比之下,蓝夙渊对杨深的感应则强烈得多。
他几乎立刻就确定了杨深的位置,于是在无数穿着白大褂的人充满解剖探究的眼视兼中,蓝夙渊第一次开口说话了。
“鲛珠。”他说。
两个字,带着扑面而来的冰冷气息。
奥斯顿一怔,脸上露出微妙的笑意,“你在怀疑?觉得我虚张声势,也许根本没得到那东西?”
“那就让他看看吧。”
左右蓝夙渊已经翻不出花样来,何不让他更彻底死心一点,奥斯顿用眼示意,封存着杨深的那一间隔离室的门被缓缓打开。
绿色的维生液和近乎红色的海水相对无言,无声的隔离室里,从来到这里以来就没有睁开过眼睛的蓝夙渊蓦地睁开双眼。
眸中映入的,是浮沉在维生液中仿佛陷入沉睡的杨深。
下一秒,杨深睫毛微颤,也慢慢睁开了眼睛。
两人的目光穿透囚笼在半空中交汇,如有实质一般无声无息地扑在一起纠结缠绵,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奥斯顿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刚想要不耐烦地说看完了赶紧把人拉走进行研究,维生液里的杨深忽然动了。
日思夜想的那个人终于来到面前,却被关在那么狭小的球中,一点点稀薄的海水,颜色还是诡异的红。
杨深眼里的蓝夙渊脸色苍白,仿佛遭受了极大的折磨,这让他完全无法接受,不能接受他所仰慕的被这些人弄得如此狼狈。
他猛地贴到玻璃壁上,这回因为他觉醒的缘故,封存他的玻璃圆柱加厚了好几倍,甚至比从前扬瑟恩的还要厚。
贴在弧度微妙的壁上的男人却浑不在意,深深地盯着对面的鲛皇,身体微微一震,接着,眼像是被人打散了一样逐渐变得茫然虚无。
露出纯黑的瞳色,连眼白部分一并占据,让看到的人忍不住心生寒意。
奥斯顿有不详的预感,然而他甚至还来不及命令什么,清晰的玻璃碎裂的声音却接连不断地响起。
杨深所在的玻璃柱上,表面碎裂的纹路以势如破竹之势蔓延开来,斑斑驳驳地显示着玻璃柱此刻的摇摇欲坠,与此同时,整个实验室的控制系统都开始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这下别说奥斯顿,就连科研人员们的脸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