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让脸上浮现落寞的色,很快便消失,他走到卧房,似乎是发觉了什么不对就转身去看了眼客房。
他靠着门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竟然这么体贴,还真当宝贝了。
小猫亲密的扒拉着他的裤腿往上爬,宁清让弯下身子将它抱起,手掌一下一下的给它顺毛,口中喃喃,“死都死了,为什么还阴魂不散……”
雨下的大,计程车并不密集,顾冬站在路边的电话亭里躲雨,等了好一会才等到车,手机还剩一格电,他给张弋阳打了个电话就拿出电池。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学校西门,早就等在那里的张弋阳替顾冬付了车钱,又把手里的另一把伞给他,什么也没问。
顾冬身上穿的还是睡衣,冷的瑟瑟发抖,他捧着一杯热牛奶吃着鸡蛋饼,才找回活着的感觉。
正抱着裤子磕磕绊绊缝扣子的楚纪然看到顾冬,见张弋阳冲他使眼色,也把那些好咽进肚子里。
他从老姐那回来就胖了一圈,新买的裤子好不容易拉上去,扣子就崩了。
要减肥,人生都黑暗了。
楚纪然把桌上红艳的大草莓递给顾冬,问要不要吃,顾冬摆手,换了身衣服,又借张弋阳的手机给顾延打电话,那边先是嘈杂,很快就安静下来。
“昨晚手机关机了。”
另一头顾延停在一处楼梯口,“你说过不骗我。”
冷漠的声音带起了淡淡的回音,顾冬一噎,果然撒谎是行不通的,他抿了抿唇,“我以前有过一段感情,对方知道我没死,找到我了,昨晚我们见了一面,后来下大雨,我就借住了一晚。”
简单的概括,跳过了一些看似杂乱无比实则无关紧要的细节。
说完之后顾冬心里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这样子还真像是在报行踪。
“哦。”
简洁的一个音节后突然静下来,静的能听到清晰的呼吸声,比平时急促了些,顾冬刚要问怎么了,就听对方的声音,强势,命令,“你不准再喜欢她。”
“嗯,我不会……”顾冬下意识点头,随后才反应过来,轻笑出声,“我说你是不是太霸道了?连你哥的这种事都要管。”
上课铃声拉响,顾延下楼往教室走,下颚骨绷得紧紧的,“哥,答应我。”
顾延一叫哥,说夸张一点,顾冬骨头都酥了,他嗯嗯了好几声,“我答应你。”
挂了电话,顾冬给夏志远打过去,那边没人接,他又打回去,这次是嘟嘟声,挂掉了。
是手机不在身边,还是身不由己?
顾冬揉着太阳穴,觉得雨大的让人心生烦闷。
雨在第二天下午停了,学校几个湖边都漫出了水,顾冬期间回去过一次夏志远那边,把阳台的盆栽都搬回来,又把忘了收的衣服重新脱水。
他估摸夏志远短时间是回不来了,希望不是涉及性命的大事。
顾冬在教学楼里遇到宁清让一次,虽然脸上挂着一贯的笑意,但是气色不太好,擦身而过的时候也没正眼看过对方。
连续做了几回噩梦,都是出事故,车子撞上来的那一瞬间,顾冬把上次跟顾延一起去庙里求的平安符戴脖子上。
张弋阳和楚纪然连续在夜里被顾冬可怕的嘶喊声惊醒,他俩心里毛毛的,买了尊佛像摆桌上,一串佛珠搁门后。
宿舍里还弥漫着檀香味,隔壁串门的哥们都以为进寺庙了。
自从那件事戳破后,发现顾冬态度冷漠,赵毅并没有特别急切,他不是毛头小子,体内的热血已经被生活阅历冷却,不会一股脑的凑过来,没完没了的释放热情,只会在忙完工作下班后开车来看看。
就像是来监督小孩子,确定有没有听话,有没有想他。
宿舍里顾冬躺在床上看书,楚纪然兴奋的趴在窗台上吃饼干,“楼底下那人又来了,顾冬,你快过来看!”
“四级。”顾冬翻了页书。
两个字直接把楚纪然同学打回原形,他把窗帘拉上,忿忿的瞪了眼顾冬,幽怨的回去做卷子。
听着咔兹咔兹的清脆声响,顾冬幽幽的说,“你不是在减肥吗?”
嘴里塞满饼干的楚纪然差点呛到,他背对着顾冬摸摸肉呼呼的肚子,咬咬牙狠下心把剩下的零食都扔给顾冬了。
“谢谢啊。”顾冬弯唇,拆开一袋麻花,嘎嘣嘎嘣的吃了起来。
楼底下赵毅看着那扇暗下来的窗户,脸色阴沉。
在外面填饱肚子,给宿舍另外两位带了饭的张弋阳同学回来了,还捎带了位不速之客。
“顾冬,你朋友来看你了。”
从床上探出头的顾冬看到来人,“……”
好的把西装革履的俊逸男人上下打量了个遍,楚纪然张大嘴巴,“你不就是楼底下那位吗?”
赵毅勾唇,彬彬有礼的自我介绍。
看气氛不对头,张弋阳吞咽口水,难道不是?不会错,给的照片就是顾冬,而且照片里是头挨着头,怎么看也是关系不浅啊。
说起来他才认出这个男人就是学校的客座教授,在论坛名气很大。
他又开始忧郁了。
莫名觉得自己作死了一回。
“吃饭吃饭。”张弋阳狗腿子的笑,“顾冬,今天炒年糕的师傅可能捡到钱了,年糕份量特别足!”眼睛不停的朝顾冬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