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满头事汗,正迷迷糊糊说胡话呢。安子齐低下头一听,果然听到“子齐……子齐……”的呼唤声,赶紧抓住赵氏的手。
“娘!子齐在这里呢,子齐哪里都没去,你好好休息,睁开眼就看得到子齐啦,娘,娘……”
安子齐不敢再睡了,一直抓着赵氏的手,果然,赵氏一会儿就平静下来了,安子齐就一直守到天亮,期间异能也不停往赵氏身上用,就巴望着效果好一点。
天亮了,赵氏终于睁开眼,喊的第一句话还是“子齐”,几个孩子都激动的哭了,安立季也满脸泪花。
“娘!子齐一直在边上陪着你呢,别怕啊。”
赵氏握着安子齐的手,看了又看,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娘,我和姐也很担心你呢。”安子敏挤了过来。
“嗯……”赵氏还有点虚弱,但还是连连点头。
“姐,把昨天熬的粥端过来给娘喝。”安子琴就去了。
安老爷子和李氏几个媳妇过来看了一次,李氏瞅着赵氏喝的那碗粥,简直要吃人了似的,被安老爷子瞪了好几下。
安老爷子关心了几句,就往屋外走。
安子齐在门口拦住了安老爷子。“爷,你等等,现在我娘醒了,这件案子是不是该好好审审了那吴婆子还关在杂物间呢,她害得我娘差点没了性命,说什么也不能便宜了她。”
安立季和安子敏也出来了。
“什么?婆被你们关在杂物间?”李氏一听差点跳起来,她还以为婆已经回家了。
“那可是婆啊,你们就不怕遭了天谴”李氏就想往杂物间走。
“奶,那吴婆子不就是个装弄鬼的骗子吗?会耍几个把戏骗人,哪里有什么通你以为她真的通广大吗?可她现在还关在杂物间,没有逃出去呢!”安子齐道。李氏一僵,脚步也停了下来。
“对了,奶,我娘到底是怎么摔倒的头上破了那么大一个口子呢!连肚子里的弟弟都差点没了,奶你就不心虚吗?”
“我……我……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啊!”李氏一屁股坐地上了,“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娘她,你娘她就是冲撞了灵,遭报应了……”李氏开始嚎啕大哭,配上脸上乱七八糟的伤痕还真是一副可怜样。安子齐再问李氏什么,李氏啥也不肯说,就一直哭。
“好了好了,哎,老大媳妇,把你娘扶回上房吧!”安老爷子也知道李氏是啥也不肯说了,又看老妻实在可怜,忍不住开口了。
安子齐虽然生气,不过还有一个吴婆子嘛。李氏回去了,一行人就去杂物间。
吴老婆子被关了一个晚上,又冷又饿,还没问她啥呢,就把啥事情都招了。
原来李氏始终觉得安子齐有问题,弄得她家里家宅不宁,就请吴老婆子来驱鬼。许了吴老婆子两斤鸡蛋,五串钱,在安子齐看来,李氏这可是下了血本啊!把三房有关的人都赶出去了,吴婆子开始装模作样施法。哪里知道赵氏突然疯了一样冲进来,想要找孙氏,结果发现她娘居然当他儿子是脏东西,要做法事!质问孙氏,孙氏又刺激了她几句,就撕扯起来,大房二房几个人都在,混乱中赵氏不知道怎么就跌倒了。
安老爷子有点尴尬,他是知道李氏认为安子齐沾了脏东西的,没想到一场法事就差点害了赵氏。
“我娘是怎么跌倒的”安子齐就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当时太混乱了。”吴婆子讨好的冲安子齐露出一口黄牙,安子齐眉头一皱。
“那我娘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不知道啊!你娘突然就跑回来了,好像还很伤心的样子。”吴婆子卖力想了想当时的情况。
“大爷,可以放我回去吗?我就是混口饭吃啊,还有这小哥,你娘摔倒真不关我的事啊!”吴婆子见大家都不说话,涎着脸皮对安老爷子道。
安老爷子见这老婆子邋里邋遢的,挥挥手就让她走了。
吴婆子见状,赶紧溜了,连先前许诺的东西都不要了,只收拾了自己吃饭的家伙。
“爹,既然老三媳妇现在已经没事了,那我们还是快准备春耕吧!我都在家呆了这么久了,镇上的买卖就伙计看着,不放心啊!”安立伯开口了。
安立伯和人在镇上做生意,平时都是住在镇上的,只有农忙才会回来几个月,忙完了又走了,他儿子还在镇上读书,也是请人照看着的。本来他农忙都不想回来的,结果被安老爷子狠狠教训了,说要是不回来就逐出家门,安立伯这才回家来,其实每次回来他都不愿意,孙氏和安子慧也被丢在家里,不过安立伯倒会给娘俩银钱。安子慧因此才能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一样娇养着,粗活也是不做的。
“是啊,过几天开始就要忙起来了,子齐,你娘亲也没啥大事,好好养着吧。”安老爷子就让人散了。
“爷一点也不想查出真凶来。”安子敏嘟着嘴,十分不满。
“咱去看看你们娘去。”安立季发话了,他今天不打算出去做工了,而且家里要春耕了,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安子琴已经喂了赵氏吃粥,赵氏正在抹眼泪。
“绣娘,咋了?”安立季一惊,连忙跑过去。
赵氏看着安立季,又看看安子齐,眼泪流的更凶了。
“娘,有话别憋在心里,你肚子还有小弟弟呢!”安子齐道。
赵氏这才摸了摸肚子,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当家的,本来我也不想说的,可是,为了子齐,为了我肚子里的这个,我还是得说出来。”赵氏歇了口气,众人都认真起来。
“当初,子齐落水,根本不是自己不小心跌下去的,而是二姐儿推下去的!几个孩子都瞒着我们呢!要不是虎子娘告诉我,我是要被蒙在鼓里一辈子啊!这件事还是爹压下去的,爹怎么就能这么偏心呢?”赵氏又哭了起来。
“这,这咋回事啊?”安立季有点发懵。
“爹,当时就是二姐推的哥哥,她本来是要推姐的,哥保护姐,自己就被推下去了,二姐和爷还不准我们说出去。”安子敏也开始哭,当时他是被吓坏了。
“那天,那天你们怎么不告诉我呢?”安立季僵着脸道。
“告诉了也没用啊,爷一定会说都是一家人,对安家名声不好的,天大的事儿,都要烂在肚子里,爹你那么孝顺,一定听爷的话,告诉你也没用啊!”安子敏道。
安子琴想到这里,也抹起了泪。因为他们都知道,孩子们受了委屈,安立季只会让他们忍。
一时间,除了呆住的安立季,西厢房只剩悠悠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