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绍已经不敢分说话,只得传音给他,他体内的血萝仿佛嗅到了极品的美味,刺激得他浑身躁动、饥饿。
白虎的金眸十分阴沉,传音道:叔叔再不喂饱这血萝,不仅你自己的血气要被吸光,元也会被吞食。我这兽身是五阶,血气丰厚,你尽管吸,我死不了。
封绍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但他已经没余力形容了,疯狂的索求已经淹没了他的识海,将他的不忍与纠结冲得分崩析离。
过头了要推开我。
封绍不知道这句传音封白有没有听进去,他只知道再醒来时,封白还没醒,并且仍然是兽形。他不知道封白最后是不是推开了自己,但感受到白虎身上传来的生息,他总算松了口气。
但也只是松了口气。
白虎的精看上去极为不好,原本壮硕的兽躯,油亮光滑的皮毛此时显得有些削瘦又憔悴。明显是吃了大苦头,这股血气被吸走,只怕已经伤了道基。
封绍眉头紧锁,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紫虚道人没有出现,证明小白没伤得要命。但转念一想,又恼恨这紫虚道人还真得主角伤得无可挽回才来搭救?
虽是心乱如麻,但封绍并没干坐着,而是搜找自己锦囊袋内有无能提升血气的东西。他印象中是没有,找过后也是没有。三四个锦囊袋全部是没有。于是他只好摸向白虎脖颈上的那只锦囊袋,自有禁制,但他与封白元精交融多年,这小禁制倒不为难。
只是仔细搜寻探识了一番,发现同样没有能提升血气的法器、丹药,倒是一个角落中居然散落了许许多多的内丹。封绍也无心深想,他现在关心的只有小白的安危,于是也不理会这些,只将蓬丘牵引出来。
他想帮封白恢复,但实在无从下手,丧失如此多的血气,他不敢轻举妄动。好在蓬丘虽是魔修,但毕竟活了上千年,尤其这种诡异的伤势,在魔修里头倒是不算少见。
“亏得是五阶圣兽,不然他不变成兽干,也要道消灭。不过现在这样,他陷入沉迷,只怕没个几十年,是醒不来了。”蓬丘啧啧两声。
封绍面色黑沉,只问蓬丘如何恢复血气。蓬丘倒也不藏私,只是说出来的魔物封绍并没有。封绍身家丰厚,却与魔修打交道不多,更没去过化外之地,锦囊袋里当然不会有这些。幸而几年前须弥老祖分出一些魔器,蓬丘一掌眼,便认出几个能用的。
“这个是太阴九转魔轮,能将自身魔炁转换为精血元魄四物,此物一出,只怕化外之地的魔修们都得争破头!你那师傅不愧是大乘期老祖啊,这身家!”蓬丘目光精亮,对那殷红色的轮盘爱不释手。
提升补充自身灵炁、魔炁的法子多不胜数,但要滋补精血元魄四物的法子虽有,却一个比一个难。这也是为什么当年碧落精血元魄被夺,仅剩一丝魂息,哪怕有返虚期老祖,哪怕有蘑菇这魔胎分担了大半风险,也叫碧落修为被封印,十足惊险了。
既然能用这个魔轮转换,封绍便立时读取玉简,准备依法炮制,然而蓬丘却是泼了盆凉水:“魔器虽不分品阶不限制修为,但以你魔炁的存储,只怕用不了罢。”
的确如此。
这个魔轮耗费的魔炁极为庞大,若封绍要启用,全身容纳的魔炁也仅够维持不到一刻钟。实在不是他金丹后期的修为容易供应的。
即使如此,他也毫不犹豫的启用了魔轮,大不了快到一刻钟的时候他便吸收灵石来补充灵炁。反正他体内有魔炁灵炁两种,再在体内置换便是了……至于灵石吸纳灵气不纯的问题,反正当初那净灵旗还在,正用得上。
为白虎转换了小一刻钟,封绍便大觉疲惫,内体空虚,立时打坐吸收起由净灵旗提纯的灵石来。体内刚运行了一个小周天,他便大觉不对!
他的丹田炁体何时变得浩瀚了这么多?
再运息一次,封绍不由目瞪口呆——他居然莫名其妙的提升了一个小境界,现在已经是金丹大圆满了!
“这有什么稀,你以为你体内的血萝是吃白食的不成。”蓬丘很是不以为然,看了一眼那硕大健壮的大白虎,道:“五阶圣兽,精血元魄可等同返虚期,你吸光了一个返虚期修者的大半血气,难道还提升不了一个境界?不过你也够大胆的,若非他自动引导你汲取,只怕你们两个境界的差距,足以叫你吃不成还遭反噬了。”
封绍欲言又止,心情又复杂了几分。但却什么也不去想,此时他只埋头苦干,一心只想将封白给养好养肥,好叫他快些醒过来。他一天不醒,封绍的心是一天都放不回肚子里了。
他不眠不休的启用魔轮,用自身魔炁转换给封白血气,再自己吸收灵石来补灵气,再把吸纳的灵炁置换成魔炁,再周而复始……周而复始……
不知过了三年还是四年,封绍都无心去记得时间了,只知道终于有一天,他打坐置换内炁时,面颊上微微一湿,一条湿润的物体拂了过来。
连续数年的枯燥重复工作,使得封绍有些迟钝,过了半晌才猛然睁开眼来,正见一只硕大毛绒的虎脸,那双金灿的虎眸正紧紧的盯着自己。
“你终于醒了!”封绍惊喜得一把抱住这大脑瓜,连啃带亲,只吃得一嘴毛,识海中传来封白的传音:叔叔,叔叔。
封绍忍不住掐了几下大腿,不是做梦。真好。
原本他以为就算有了太阴九转魔轮,至多也不过缩短一半时间,少不得还是要一二十年。没想到三四年便使得封白醒了。真是喜出望外。
除了喜出望外,封绍也放下心中一块大石,若封白再不醒转,其实他这样夜以继日的消耗灵石,哪怕他算得修界小富,也有些吃不消了。只出不进,如今他积累的灵石只剩一成了,他心疼灵石,但更怕没有足够的灵石支撑封白。
封白虽然是醒了,灵力却还不够化形成人,仍是兽形的样子,将封绍拉拔在怀里,不停的蹭着舔舐着。同时也不断传音问封绍体内血萝的状况。
封绍依靠在白虎柔软的身躯里,一手帮其顺毛,一边道:“我很好,这几年都没发作,或许是吃饱了。”说着,他忍不住问起封白当初怎么会出现在这思过峰。
待听得泰寅的为难,封白三年杀出两百余剑洞,之后还利用结丹之云,冒险而来时……封绍良久无语。这畜生居然傻得敢拿结丹冒险!这不是冒险,简直是冒死,他以为他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不成!他以为他为自己死了,他封绍就会高兴不成?
糊涂!
封绍想骂想教育,想说些什么,但临到头又觉得多余。好像是忽然发觉,他与小白之间,他那些惯用的场面活,抒情话,感慨话,都不必了。都多余了。他们不需要这些了。
所以他只在白虎的脸上亲了一口,说了句:“为我的缘故,这几年叫你受苦了。”声音闷闷的。
话音刚落,他依靠的虎躯便一震,猛地直起身来,掉转身便是一扑,只将封绍这人躯压在身下,粉色的长舌在其白皙的脖颈上轻轻一舔,但那收拢的倒刺也凝实出疙疙瘩瘩的触感,叫封绍下意识发麻,又有些酥心。
白虎的金眸中似有火光暴涨,虽不能言语,却有传音清晰传达到对方的识海中:我吃了这么多年苦,叔叔要如何补偿我?
封绍怎么可能读不懂这畜生的言下之意,虽是读懂了,却是有些恼怒——多好多温馨的气氛,一下变得咸湿情色了。难道这时候封白不是应该回他一句:为你受苦,我心甘情愿。
这畜生真要这么说,封绍说不准还真的感动献身了!可偏偏!
他看着封白,气息紊乱的道:“施恩不求报。”
白虎自看到身下那人翻出的白眼,却是浑不在意,粉舌一路肆虐而下,从那结实细腻的胸膛,舔舐到平坦的小腹,甚至戳了一戳那处脐眼,搅得封绍痒弯了身子。
叔叔明明教我,有冤伸冤,有仇报仇,有恩也要报恩……叔叔要以身作则。
听了这传音,封绍歪着脑袋瞪了他,劈头就是一巴掌:“教会了徒弟吃了师傅!”
虎头何其结实,任是封绍抄家伙打,只怕一时半会也劈不出脑浆子,所以白虎舌头停都不停,直取重地。这招围魏救赵无疑用得恰到好处,封绍叫刺激得立时忘了砸人,而是倒吸了口气,连抓住虎头的手指都深深陷入了那白色的皮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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