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百耳走得不慌不忙,答得也不慌不忙,“我只是去看看热闹而已,顺便瞧瞧漠记下了多少,可别给我丢脸才好。”
图不知道要怎么接话,心里却羡慕起漠他们来,因为那什么阵啊,以及数字之类的东西,他都还不会,也没机会学。
“百耳,你能把那阵法也教给我们吗?”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提了出来。
三人是并肩走的,百耳闻言侧脸看向他,失笑,“当然,之前不是说好的?但现在没时间,等回去再说吧。”看到对方脸上露出跟古一样有些孩子气的笑容,他的眼稍稍变得柔和,“至于简单的计数,你们可以跟漠他们学,越快学会越好,以后无论做什么学什么都会方便很多。”如果每来一个要学计数,都要他亲自教,他可没那么好的耐烦心。
听到跟别人学,图隐隐有些失落,但仍爽快地答应了,同时下决心等会儿抓到人就开始学。要知道每当听到百耳他们交谈时,不时跑出一些数字,而他们却听不懂的时候,不止是他,跟他一起的其他兽人心里都会生起挫败感。
“我教你。”古突然插话。他原本是一个不*说话,性格有些孤僻的小孩,但是自从被百耳收为义子之后,便较之前活泼了一些,加上在盆地里时跟图一起学过撑筏子,一大一小兽人关系倒比旁人好。
“那现在就开始吧。”图眼睛一亮,一把将小兽人捞上自己的肩膀,迫不及待地说。现在的古因为体型等方面的因素,在捕猎上可能比不上其他兽人,但是学百耳那些稀古怪的东西却绝不会比别人差,早在山洞的时候他们就见识过了。
古惊呼一声,而后抿嘴有些羞涩地笑了起来。自从阿父死后,他就再没有过这种待遇了,百耳虽然是他的义父,但毕竟只是个亚兽,是怎么也不可能把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举到肩膀上坐着的。但是坐在兽人高高的稳稳的肩膀上,那种感觉能让人整个心都飞扬起来,也才知道自己跟成年兽人的差距有多远。古心口怦怦狂跳着,忘记了自己最开始的目的,直到图催促他。
看到古脸上努力想要克制却怎么也克制不住的欢快,百耳眼中也露出愉悦的色,对于图不免有了两分好感。
在一大一小兽人时而大声争论,时而又压低声音说悄悄话,以及路过一些洞穴时,里面亚兽望过来的怪目光中,三人终于走到了那个兽人们聚集的最大洞穴。
那个洞确实很大,洞口虽然被封住,却有光线从其他地方射进来,能看清楚大半个洞厅。洞厅里除了一些倒挂的石钟乳外,真是一块多余的大石头都没有。但是不幸中的大幸就是,洞厅的地面是碎石伴着厚厚的泥土,长着一些细小的草类藤蔓,而不是挖掘不动的石地。因为雪季刚过,这些藤和草还只是一些干枯的茎干,没长出叶片来。
兽人们正忙碌着,在漠的指挥下,从洞口处开始,将泥土挖出来,看样子是要将地面狠狠地削下一层。因为没有功具,兽人们大多化成兽形用爪子刨,倒也不算慢,但是有的兽爪上已经浸出了血迹。百耳看到一个兽人将爪子抬起,用舌头舔了几下后,又继续刨土,不由皱了下眉。
“百耳,你来了。”三人的到来引起不少人的注意,漠抬头看到,立即笑开了脸,迎了上来。“你看我这样做好不好。”不等百耳回答,他已经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原来漠的打算是直接在泥土的地面上按百耳的阵法挖出坑道,挖出来的泥土就夯实在坑道壁上,把坑道壁垒得比人还高。因为山洞入口处的地面也挖低了,那么野兽进来的时候自然就会顺着坑道走,而无法跳到坑道壁上去。兽人们站在百耳这个位置,就能清楚地看到坑道下的情况,然后选择怎么进入。
这个想法确实不错。尤其是对一个刚接触阵法的初学者来说,能想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以这样的速度,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能布好阵?”百耳指出问题所在。只靠着爪子,就算布好了阵,这些兽人短时间内也没办法捕猎,而且前提还是他们的爪子没报废。何况,漠那样的计划,在没有锄头等工具的情况下,就算人再多,只怕也要耗上十几天。而他们带的食物只够再吃一天的,大山部落就更不用说了。
“我想今天就弄好。明天就可以把洞口打开了。”漠回答,看样子他也心急。
“你认为能办到吗?”百耳反问。
“应该能吧。”漠抓了下后脑勺,有些不知所措。他记得布山洞外那个阵法时,百耳一天不到就布出了个简单的阵法,也能困住野兽,那次参加的兽人都是些老幼残疾,所以他才会觉得这次这么多健壮的兽人应该更能办到吧。
百耳摇了摇头,虽然打定主意不会主动帮忙,但仍不忍见这些连肚子都没吃饱的兽人们白忙活一天,结果什么也得不到。
“你布的这个阵比我之前的那个更麻烦许多。我那个只需要砍几棵刺刺木就够了,你这个却需要挖很深的土出来……你想要在一天内完成,也不是不能,但需要找到合适的工具,而不是用你们的兽爪刨,那样会坏爪子。”他语重心长地劝导。
漠一向信服他,听他这样说,加上也注意到兽人们出血的爪子后,便开始烦恼起来。找工具?用什么工具才好呢?
炎自从百耳来之后,便一直在竖起耳边听着两人的对话,此时目光不由一闪,跟着想起办法来。倒不是他已经完全相信了漠的办法,只是觉得既然决定了要试一下,自然该好好地去做。
“要不,咱们用石块挖吧。”漠目光在四周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脚下的薄石片上,弯腰捡起,试了两下。虽然觉得这样不会伤爪子,但是速度却更慢了一些,不由又沮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