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识曛倒觉得无所谓,他摸了摸两只毛茸茸的脑袋,幼年动物的毛发格外的柔软,没有成年动物那种油光水滑的感觉,反而是一种触动人心底怜爱的细细柔柔的幼嫩触感,连毛发底下的肌肤也带着娇嫩的温热。
从豹子族的时候李识曛就知道,这个世界里孩子要安全地出生、成长,并不容易,看白虎家乡这几个成年人对于小孩子的呵护就可以看出来,这些孩子也是他们眼中的珍宝。
难得的是,就算这样宝贝小盆友们,他们也没有过分宠溺小孩子们,还教得这样懂事听话。
如果说哪里最能反映一个家庭乃至一个族群的情况,无疑是小孩子了,从他接触的几个小孩子来看,无论是大的还是小的,都聪明听话,这其实很难得。
他在现代见到的孩子们都难免有几分骄纵习气,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怎么说,李识曛始终觉得知道礼让的孩子更懂事些、也更容易同小伙伴们相处。
在这里,就算是骄傲的小老虎也知道要公平地让每个小朋友有自己一样的玩具,也知道要推让李识曛给的烤肉。
至少,李识曛虽然只在这里停留了少少的时间,也对白虎家乡的教育方式表示赞同。
所以,大概白虎小时候也是这样小小一只,不听话也会被拍打屁股的?
李识曛看着那只埋头苦吃的小老虎,耳朵在不停转动,小尾巴也一甩一甩的,他突然扶额一笑,蓦地有些想念起那只不在眼前的大猫来。
再晚一些时候,那位老人会和第一天一样亲自送药过来。
说实话,服药不过短短几天,李识曛就觉得自己的症状有明显的缓解,至少他呼吸间已经没有那么疼,左肋的负担在减轻,而咳嗽也只在晚上会比较严重,白天几乎已经没有了。
至少可以肯定,那位老人开的药和药膏都非常对症。不论在哪里,掌握着这样精湛医术的人一定是人群中德高望重的存在,毕竟他们拯救的都是人命。
李识曛不过是白虎带回家乡的一个陌生人【真的咩 ̄ ̄”】,而这位老人每天熬了药就亲自给李识曛送过来,李识曛一是觉得自己太过烦扰了这位老人,有些惭愧,二更是为对方的医德动容,攸关人命,谨慎小心,亲历亲为。
精湛的医术,高尚的品格,在听过了太多现代医疗丑闻的李识曛看来,这位老人更像上古时候遵循着某些圣贤规矩的医者,仁术仁心,妙手回春,不外如是。
显然李识曛每次格外敬重的态度和遵从医嘱、按时服药、老实躺着的行为也让这位老人很是满意。
所以李识曛不仅每天吃药之后有酸甜的果子,而且他卧床几天后,老人居然就提示李识曛可以下床适度地活动了。
这看得后脚跟着进来的小老虎和三只小狼们啧啧称,要知道它们病了的时候,哪次不是被勒令躺在床上好多天,那个又苦又咸有时候还有怪腥味的汤水就更不要提了,更别说还有果子可以去味了!
老人走之前还给了李识曛一盒药膏,他指了指李识曛的左肋,显然是让李识曛自己换药,李识曛也微笑着答应了下来,老人这才笑着离开。
李识曛可以活动后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出去走动走动,而且顺便起来换了衣服,好好收拾了下屋子,要知道这几天除了上洗手间、洗漱外躺在床上,他其实有点闷坏了。
长者一时没走,他大概看李识曛病了这么几天,有点不放心,照顾着李识曛换了衣服,又让他披上毛皮外套,指了指外面,示意天气还有点凉。
李识曛笑着谢了他的好意,披了外套。
小老虎和小狼们在前面领着路,大概几天玩下来,这个给他们用树枝做了好多小东西、又肯把烤肉分给他们、耐心又温柔陪他们玩的雌性,在小雄性们看来,是归自己罩的?【默默地为小萌物们点根蜡烛,大白你肿么还不回来!】
两只小小的家伙,也跟在外面,滚成个小球样,嬉戏着出了洞穴,在他们懵懂稚嫩的眼睛里,这个温暖的洞穴,周围的亲人,外面好玩有趣的地方,就是世界的全部。
再次看到眼前的湖光山色,李识曛一时也有点痴了。
此时日头已经升起了很高,这座山谷上那层白雾只在湖面淡淡地笼罩着一层,一切景物,无云的蔚蓝睛空,周围连绵环绕的雪峰,山谷里的树林,镜子一般笼着白烟的湖面,都清晰可见。
那棵巨大的树木,此时在谷底看去,更是高耸入云霄,树冠顶端仿佛和那些雪峰顶端一样缭绕着山岚,伟岸绝伦。
此时的大树同他们隔了一个湖泊,显然这个洞穴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山谷北面,却不是最北面,好像更远处被树林覆盖,李识曛一时也不能看全。
来到这片大陆的李识曛见识了太多优美如画的风景,却都如影随行地伴随着更多的血腥与杀戮,眼前的地方好像不只是个人间仙境,更是个世外桃源,宁静安祥,老人与幼崽都可以在此悠闲地生活,不必担心外面的残酷。
看着旁边鬓发斑白、满脸风霜之色,眼却安静平和的长者,草地上几只玩耍的幼崽们,李识曛深深吸了口气,展颜一笑。
既然要在这里留下来好好养伤,享受生活,李识曛也决定和这里的人们好好相处,虽然语言不是特别能沟通,但当你决心融入人群,向他们学习时,再难的语言在语境中学习起来都不会是问题。
似乎这里就是一日两餐的,晚些时候那个送衣服的大叔会给他送来晚饭,聊一聊再把幼崽们接走回去休息。
李识曛每天的语言学习也主要是从那位带着幼崽们的长者和这个大叔开始的,其实早两天他还卧床休息的时候,这种有意无意的语言学习就开始了,毕竟人与人打交道,沟通问题总是不能避免的。
最开始确定的依旧是称呼问题,李识曛还闹了不少笑话。长者自称为阿世,让李识曛叫他世阿姆,李识曛猜测阿姆也许是这里的称呼,他一时也有些弄不清楚。
不过还是叫了声世阿姆,阿世含笑点头应了,然后指了指李识曛,在问他的名字,李识曛觉得自己的名字好像字多得有点坑爹啊,这里的人,大家都是一个字的,他犹豫了下,还是入乡随俗吧,毕竟特立独行有时候在一个大集体中并不是好事。
李识曛说道:“曛。”
然后世阿姆点头叫了声:“阿曛。”
李识曛也点头答应了下来,此时的他并没有想到,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阿曛这个名字会一直伴随着他。
世阿姆还向他介绍了老人,让李识曛称呼老人为央阿帕。
阿姆?阿帕?
李识曛有点糊涂了,想了想老人医者的身份,难道这个意思是说这是不同的职业称呼?
老人正好来了,李识曛乖乖打了招呼,倒没好意思直接问。
等到下午的大叔来了,李识曛自我介绍,指了指自己:“阿曛。”
大叔笑眯眯地指了自己:“阿英。”
李识曛:“英阿姆?阿帕?”
大叔先是一愕,然后笑得直不起腰来,半晌才指着李识曛,又笑得不行。
李识曛开始觉得有点尴尬,不过学习语言这种事情,不犯错怎么可能。他又淡然起来,只是觉得这位上了年纪的大叔真是太坦率,一点小事也能笑这么久。
好半天大叔才缓过气来跟他解释,自己也是阿姆,李识曛应该叫英阿姆。
李识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