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纵一巴掌甩向夏耀的屁股,“你敢犟嘴?给我认错!道歉!今儿不道歉甭吃饭!”
袁纵的巴掌甩得啪啪响,有声音没力道,可听在夏母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袁纵趁着夏母发愣的工夫小声呲呲夏耀,“你是不是找揍?我这好不容易混出点儿样了,你又给我拆台!”
夏耀始终一副愤愤然的模样,脖子梗着不领情。
袁纵又训他,“你怎么这么小皮脸?说你两句你就不爱听了?”
夏母有点儿看不下去了,故意轻咳了两声。
“行了行了,甭逼着他了!”
行了?袁纵俨然觉得火候还不够,他得把这明理老姑爷,向着丈母娘的戏份演足了。于是把夏耀拽进了卫生间,门砰的一声关上。不足五秒钟,里面传来夏耀的一声嚎叫。
袁纵把夏耀的手按进热水盆,水温很烫。
“我才几天没管你?你就把手弄这么糙!你自个瞧瞧,还有法看么?”
夏耀这些天总是出任务,春天风大气温低,手长时间暴露在外,长了一层皴皮,袁纵觉得有必要好好给夏耀褪褪爪子。
“伸进去!”袁纵又拽夏耀的手。
夏耀嚷嚷,“热,热……”
热也不成,袁纵直接把夏耀的手往热水里面按,夏耀刚触到水就被烫得伸出来了。又被袁纵按了回去,触到水又被烫得伸出来,反复试探、退缩、一点一点往手上撩。
“你这样根本不管用,把整只手都没进去,尤其是手背!”袁纵在一旁训斥。
夏耀根本下不去手,就一直在那慢悠悠地撩水,呲牙吸气。袁纵看不下去了,直接把夏耀按进水里,大手覆盖在上面,动也不让动一下。
夏耀热得嗷嗷叫唤,叫得夏母心脏一颤一颤的。
“袁纵,你给我开门!”声音完全被夏耀的惨叫声隔绝在外,只能干着急。
夏耀刚缓过来,袁纵又攥住他的手腕,特别用劲地给他搓手,就像褪猪皮一样,一点儿都不含糊。
“你轻点儿行不行啊啊啊……”
袁纵完全不惯他这毛病,要褪就褪个彻底,大手攥握住夏耀的手。手心、后背、指节、指缝……每个部位都细致耐心地搓洗。
夏耀瞪着袁纵,“你跟我这双手较什么劲?”
袁纵一边帮他打着香皂一边说:“看着不顺眼。”
夏耀反驳,“你那手不是比我还糙么?”
“我跟你能一样么?”
“怎么不一样?”
袁纵附到夏耀耳边小声说:“我把手弄得那么滑溜,捅你的时候还能那么爽么?”
“操你大爷!滚!滚!……”
夏耀连骂了好几声滚,也没真正推开袁纵,由着他给自己擦手、涂护手霜。两只手磨蹭交缠,热度从粗粝的掌心传递到夏耀的心头,暖洋洋的。
夏母的敲门声又响起来了,“有完没完了?”
袁纵用手肘捅了捅夏耀,“瞧把你妈急的!”
夏耀面上没表示什么,心里早就对这几天的疑疑鬼自惭形秽了。没人的时候偷偷抽自己几个嘴巴就好,千万别让人知道自己有过这想法,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夏母开门之后,看到夏耀丧眉搭眼的小样儿,又看到他的手肿了,以为真是让袁纵收拾了。佯怒的目光瞪着夏耀看了好一阵,又甩了袁纵一眼,心中滋味复杂不明。
“行了,吃饭吧!”
吃过饭,良心发现的夏耀争着去帮夏母洗碗,袁纵一个人在客厅坐着,夏耀的手机突然响了,就在他的手边。
一看是彭泽,想也不想就接起来了。
“你昨天跟我说完那事,我就派人跟踪袁纵了。那人说袁纵的车三更半夜还停在你们家门口,后来他看到袁纵下车了,跳窗户进了你们家,紧跟着你妈房间的灯就亮了。我特意问了他方位,他说他看得清清楚楚,亮灯的就是你妈的屋不是你的屋……哎,妖儿啊!真让你说准了,袁纵真有当你干爹的野心啊!”
袁纵拿着手机,脸上的肌肉全都僵了。
彭泽又说:“我觉得袁纵有可能是这段时间压力太大,被你妈挤兑得心理变态了。要么就是迫不得已,想用这招儿拿下你妈,然后再逼她妥协。总之你别和自个过不去,妖儿,想开点儿,有哥们儿罩着你呢……”
袁纵粗重的嗓音沉沉地响起,“我替我干儿子谢谢你。”
“呃……”彭泽的心脏差点从嗓子眼儿蹿出来。
袁纵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恰好这时夏耀洗完了碗,走进客厅,看到袁纵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
袁纵还没说话,夏耀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彭泽还不长记性,电话接通就急着开口,“纵爷!你听我说,是那小子眼不好使,他看错了,亮灯的不是夏耀他妈那屋,是夏……”
“你说什么呢?”夏耀打断了彭泽的解释。
彭泽又是一阵大喘气,“是你啊?”
夏耀隐隐间有种不祥的预感,目光颤悠悠地投向袁纵,朝手机里问:“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