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耀就把这个调查结果告诉了宣大禹。
“不可能啊!他北京话说得倍儿溜,听口音应该是北京本地的,怎么会查不到呢?”
夏耀问:“是不是打小从北京长大,然后把户口迁到外地了?”
“不可能!就他丫那副德行,能有个北京市户口算捡大便宜了,他还能往外迁?”
好吧……夏耀说:“兴许是多年的北漂,我再查查流动人口。”
又把暂住证查了一遭,还是没发现这个人。
“身份证会不会是假的?”夏耀问。
宣大禹拧眉,“你的意思他是职业骗子?那天是故意设局往我身上蹿的?”
“不是。”夏耀说。
宣大禹疑惑,“你怎么这么肯定?”
“啊?……哦,是那天你跟我说的啊!你说你才回北京,他哪有本事一下盯上你?”
“有监控录像么?我看看。”
夏耀色一滞,接着就开始瞎白活,“甭看了,我已经看过了,咱俩压根不是一起出的门。那个小伙子和你并排走,你丫直接就把人家拽背上了。”
“照你这么说,还是我主动的?”
夏耀昧着良心点了点头。
宣大禹懊恼地拍了下脑门儿,“我这不是自找的么!”
“行了,大过节的,想他干嘛啊?跟我说说,这几天都去哪玩了?”夏耀岔开话题。
宣大禹说:“甭提了,你这不是一直没工夫么?我就让彭泽开车带我出去转转,瞧瞧咱老北京的变化。结果你猜到了吧?堵死爷了!以后说什么也不在这节骨眼儿出去了。”
夏耀笑着往宣大禹嘴边递了一根烟。
宣大禹叼过去的时候,还在夏耀手上咬了一口。
夏耀呲牙,“你丫属狗的吧?”
宣大禹又说:“对了,你明天该放假了吧?哥几个凑一块打打牌吧!我出去这么多年,好多人都没来往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联络联络感情。”
“你去吧!我这几天忒累了,放假什么也不想干,就想好好在家休息两天。”
宣大禹虽然有点儿失望,但看夏耀那个样儿,就知道他没那个精力,也就没再强求。
其实夏耀哪是没精力啊?他是惦记着那辆大摩托呢!
为了避免一切“意外”的出现,夏耀和袁纵约法三章,此行以兜风为主,观光为辅。当天去当晚回,绝不在外过夜。所以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俩人商量早上四点就出发,中午到黄河边吹吹风,吃吃烧烤,下午就往回赶,这样晚上就能回北京。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早上三点半,夏耀听到闹铃响,浑浑噩噩的以为自个儿在做梦。四点钟袁纵过来敲窗户,夏耀迷迷瞪瞪地坐起来,直接穿着一条短裤就晃悠到卫生间,两条大白腿不小心让窗外的袁纵扫到了,想在外面过一夜的邪念又开始在心口作孽。
夏耀足足磨叽了半个钟头,等出来的时候,简直和刚才判若两人。头戴超酷跑盔,身着朋克范儿十足的牛仔衣,脚蹬铆钉机车靴,一身的骑士装备,酷范儿十足。
大步走到袁纵身边,不说话也不上车,用警察职业性的凌厉目光瞪着这个趁他醉酒移花接木、狸猫换太子的“大犯人”。
袁纵漆黑的瞳仁在夏耀脸上聚光,好半天才开口,“你都把我瞪硬了。”
夏耀怒火中烧,大皮靴直接朝袁纵的软肋上扫去。
袁纵急忙拦住,“别闹,一会儿把你妈吵醒。”
夏耀这才收腿,阴着脸上了车。
两个人商量一人骑行一段,北京路段监管严,夏耀没有摩托车驾驶证,只能让袁纵先开。摩托车在路上飞速行驶,这会儿刚刚五点,天还没亮,路上车很少,几乎是畅通无阻。夏耀在后面坐了一会儿又困了,他反复暗示自个:别睡!精起来!不要倒下去!这不是一个人的肩膀,这是刀山火海,你趴上去就没命了……念叨了几遍之后,夏耀认命了,脑袋啪叽一下撂在袁纵肩膀上,胳膊也叛变似的环住了袁纵的腰。
小贱肝儿……袁纵哼笑一声。
为了让夏耀睡得踏实一点儿,不让他着凉,袁纵专拣一些平坦的路段开,车速也稍稍慢了下来。这么一来,出京的时间又比原计划晚了一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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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耀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看了下表,猛然间清醒,环顾四周,荒郊野地,建筑稀稀落落。拍了袁纵的后背一下,大声问:“咱们到哪了?”
“刚出京,应该在河北境内。”
“什么?跑到现在刚出京?”夏耀急了,“那得啥时候到河南啊?就这速度,你也好意思说带我来兜风的?去去去,赶紧下来,让我开!”
袁纵把车交给了夏耀。
发动机发出狮吼般的轰鸣,排气管剧烈震动、涌出发烫的热气……
夏耀熟练操控着自个儿的右手,让速度一再飙升,幸好有防风眼镜,不然呼啸而来的风暴能把隐形眼镜吹散。这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感觉,就像销魂的麻醉剂,能让人迅速忘掉一大串闹心的东西,惬意地前行。
袁纵坐在夏耀身后,裤裆牢牢贴合在夏耀被皮裤包裹的臀部中央,就听到夏耀在头盔里一个劲地高呼:“太爽了……好刺激……要疯了……”
袁纵特别想把身下的摩托车和周围的景致从这个画面中砍掉。
以这样的速度狂飙了200多公里,下了高速,上了一条省道。路况不如之前的好了,偶尔还会有坑坑洼洼的地方,夏耀也跑得有些累了,便下意识地降了速度。
袁纵的手不自觉地朝夏耀的腰上伸去。
夏耀异常敏感,反应大得差点儿从摩托车上蹿下去,扭头就是劈头盖脸一通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