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们接二连三的倒下,没有死,却与死无异。
沙丘之下,蛮族战士们举起长矛,手臂上的肌肉鼓起,如岩石般坚硬。
黑色长矛飞上城头,扎穿了骑士们的胸膛和脖子,死亡之张开了血腥的巨口,狂笑声中,期待着更多勇敢者的灵魂。
攻守双方的伤亡都在增多,但守城一方却占据了优势。
托金将军否决了部下出城决一死战的建议,城主不在,城内的守卫力量不足以对抗几倍于己的蛮族。
“不许出城,这是命令!”
普兰城的骑士们以勇猛善战闻名东部大陆,每每让敌人闻风丧胆。如今却只能困兽城头,任由蛮族在城下叫嚣,不能出城还击,愤恨与憋闷化成了更强的力量,城头上飞下如雨的箭簇,不断收割着蛮族的性命。
“嗷呜!”
蛮族族长的吼声在进攻中响起,三头猛犸从蛮族战士的身后冲了出来。
轰隆隆的脚步声,大地都在震颤。蛮族战士用长矛敲击着地面,口中不断吼叫着:“猛犸!”
嘹亮的象鸣中,所有普兰人绷紧了经。
“注意!”托金将军的嗓子变得沙哑,“蛮族要撞城!”
曾在霍希姆城外上演的一幕在普兰城重现。
城头的箭雨无法阻挡猛犸的脚步,科尼手持长矛,立在猛犸背上,发出如野兽般的吼声,猛犸加快了速度,就像是一座巨山,猛的撞在了城墙之上。
轰!
轰!
轰!
三声巨响,预料中的碎石与沙尘并未出现,高大的城墙屹立不摇。
科尼仰起头,凶狠的望着城头上的守军,“再来!”
猛犸退后,这一次,蛮族战士驱使的地行兽也围了上来,远处祭祀们发出了怪的叫声,城头上的骑士们全都捏了一把冷汗,即便是托金将军也脸色凝重。
不想,就在猛犸和地行兽再次撞上城墙,试图破开城门时,星星点点的光芒忽然从城墙上亮起,组成了一片金色的图案,仔细看,那是一个个连接在一起的巨大巫文,用帝王和大巫的血刻在古老城墙上的巫文!
金光中,悠长飘渺的声音在众人脑海中响起,烙印在蛮族灵魂最深处的禁锢与束缚,似要在沉寂了几百年后冲破囚笼。
臣服,跪倒在大巫之前,以洗刷血脉传承中的罪孽。
科尼用力扣住额头,图腾如火焚般刺痛,脸颊的肌肉都在颤抖。其他蛮族族长也痛苦的发出了嘶吼,一些蛮族战士甚至单膝跪在了地上。
受到影响最深的却是离得最远的祭祀们,他们已经颤抖着趴伏在地,嘴里不停的念着,“大巫,大巫!”
城头上的守军惊讶的看着这一切,看着仿佛突然被某种力量捆缚的蛮族,看着狂躁不已,几乎不受控制的巨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城墙上的金光?
普兰城历史悠久,从帝国时代便已存在,帝王的直系血脉有着太多的秘密,让人拜服与心惊的秘密。
“帝王的血脉,谕者……”
托金将军的表情依旧凝重,抬手阻止了将长弓对准科尼的骑士。
“将军?”
骑士不解,托金将军只是摇头,现在的情况没有任何人能够解释,金光困住了城下的蛮族,不知会持续多久,他不希望中途产生任何变数。
木沙也走上了城头,手握长刀,蛮族是天生的战士,大漠的男人也从不缺少和敌人对战的勇气。
“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托金望向城下,城墙上的金光非但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强,城外绿洲中湖水似乎都在发光,“给城主送出消息了吗?”
“恩。”木沙上前两步,单手搭在城墙之上,“不过,城主现在应该抵达阿里尔城了。”
言下之意,穆狄的军队不可能马上回转,对抗这些蛮族只能依靠城内现有的力量。木沙握紧了拳头,就算蛮族趁普兰城空虚时大举进犯,胜利之也未必会站在他们一边!
金光中,地行兽开始发狂,发疯一般攻击驾驭它们的蛮族战士。猛犸不停的甩动着鼻子,扇着耳朵,根本不顾科尼的命令自顾自的向后退去,直到退出了金光的边缘地带,情绪才稍微缓和。
城头没有再飞下箭支,城下的惨叫声却没有停止。
一头地行兽咬住了蛮族战士的双腿,另一头争抢上来,咬住了蛮族见识的肩膀,生生将这名蛮族撕碎。
血肉飞溅,空中有食腐鸟在盘旋,杀戮却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见惯了生死,习惯了西部荒原中的厮杀,眼前的景象仍无比骇人。
“族长!”苍岩的祭祀在沙丘上大声的喊着,“后撤!离开那里!”
话声未落,一口鲜血已从口中喷出。其他的祭祀将身体伏得更低,任由苍岩的祭祀倒下,没人去扶。
不甘,愤怒……种种情绪聚集在一起,科尼胸中仿佛有一头猛兽在嘶吼。
“族长!”
苍岩的祭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其他蛮族也失去了战意,科尼用力握紧长矛,不得不下达了暂时撤出战场的命令。
城头上的木沙和托金经依旧紧绷,因为他们知道,蛮族不会善罢甘休,战争只是刚刚开始。
受到蛮族进攻不只有普兰城,还有比提亚城。
有过被蛮族进攻的经验,比提亚人表现得可圈可点,即便西库鲁斯不在城内,城墙上也没有如普兰城一样的巫文,比提亚城外蛮族也没能讨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