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龙来说,这真是件要命的事。一堆花花绿绿的布料好像哪里都能穿,却不知道到底应该穿在哪里。他幽怨地惦念着雍怀在的日子是多么美好。
阿想和阿思的脚步声近了。
清风在这个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雍怀呢?
他探出头。
拿着灯小跑在前面的阿思看到角落里突然钻出一张胖乎乎的圆脸,当即发出一声惨叫。
清风反被吓了一跳,摸摸脸,确定是张人脸,才放下心。
“你……”阿想见他衣衫不整,脑补了无数个画面,震惊道:“发生了什么事?”谁这么重口味!
清风懒得和他解释,问道:“雍怀呢?”
阿想往后一指:“在后面。”
阿思盯着他的指尖,脑袋往边上侧了侧,阿想所指的方向瞬间没入静谧如死的茫茫黑暗中。
“咦?师兄呢?”阿想后知后觉地问。
阿思讷讷道:“会不会是刚刚的……”
俩人你看我我看你,色都很难看。
清风急了,一个巴掌拍在阿思的脑门上:“刚刚怎么了?”
龙的臂力非同凡响,阿思一个踉跄从墓道这边摔到那边,人一下子蒙了,对着墙,呆呆地面壁。
阿想怕清风对自己也来上一下,连忙道:“可能是走丢了,我们回去找找!”
清风抱着衣服就跑。
阿想拉起游太虚的阿思,心惊胆战地跟在跌跌撞撞的清风身后,总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倒了,偏偏下一秒清风还是跌跌撞撞得很安全。
控制住平衡的清风还有闲暇转头瞪他们:“你们太坏了,丢下雍怀一个人。”
“不是啊,事情是这样的,你失踪以后……”
“明明是你们失踪!”
“……我们失踪后,一直在找你。”阿想睁着眼睛说瞎话。当时提出找清风的只有雍怀,还是立场极不坚定地提议,后在阿想和阿思劝说下放弃了。“但是地宫太大了,我们走着走着就走进了墓道,走着走着就来到一间装着一只很大的鱼头的石室里。
“鱼头?”
想到鱼头,阿想睫孔收缩了一下,但很快镇定下来。进入地宫之后,他遇到太多匪夷所思的东西,吸血花、绒球怪……每一样都不断地挑战着他对怪物的承受上限,而每次挑战的结果都让他发现自己无穷的潜力。鱼头虽然恐怖,却还没有到思及胆寒的地步。
“像剁椒鱼头里被剁的那种……就是大了点,四五米高,目侧很难找到合适的锅。”这是阿想看到鱼头之后第一次归纳总结鱼头的特点,他猛然意识到这些特征加起来极像之前提过的怪物。“尸鲤?”他想到一个成语——管中窥豹,原来看来看去都是同一条鱼的不同部分。
清风的心顿时提了起来:“你是说雍怀被尸鲤抓去了?”他早该把尸鲤打成鲤尸的!
“应该不会。那条鱼好像卡在房间里出不来。”
“那雍怀呢?”
“他……”
清风和阿想同时静下来。
前方传来极轻的抽噎声。
地宫不同寻常的诡异遇到太多,突然遭遇这么正常的诡异,让阿想和阿思都感到十分亲切。
阿想惊叹道:“是人的哭声啊!”
“而且好耳熟。”
阿想和阿思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小晴?”
哭声骤止,许久才缓缓传来雍怀试探的询问声:“阿思、阿想?”
阿思、阿想刚要答应,就看到清风以轻如鸿毛的姿态移动着重如泰山的身体,向前奔去。
啊啊哦!
清风心情难以言喻的激动!
他终于明白伙伴对一条龙的重要性。短暂的分离,已让他想念不已。他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让伙伴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雍怀有所感应地抬头,一个摇摇晃晃的狼狈身影跌跌撞撞地闯入微弱的光圈内。清风衣衫不整的模样让他吃惊得说不出话来,顾不得安慰刚遇上的小晴,他下意识地接住扑过来的身躯。
“雍——怀——”清风仰头号叫,叫声之凑厉令阴森的墓道更添狰狞。
“你怎么了?”雍怀瞬间脑补无数个清风“被慘烈”的画面。
清风委屈地看着他:“我找不到你。”
类似拥抱的姿势让俩人离得极近,小小的抱怨声像情人间的呢喃,差点让雍怀落荒而逃。他假装探视,不着痕迹地退后半步道:“你没事吧?你的衣服……”
“不会穿。”清风理直气壮地将来不及裹在身上的衣服塞进雍怀怀里。
雍怀抱着衣服,认命地一件件理起来。
“师兄,他是谁?”和清风“同路”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小姑娘躲在雍怀身后,惊疑不定地看着清风脑袋上的两只鹿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