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进心中一动,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上前将崔容拥在怀中。他一手抬起崔容的下巴,俯身吻住了他。
这个吻突如其来,崔容愣了片刻,紧接着却下意识地反手抱住杨进,由被动地承受转为主动回应。
一瞬间,所有理智和思想仿佛都停滞了,崔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顺从本能,他们在空无一人的房间中疯狂地亲吻。
耳中的心跳声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杨进的,崔容只觉得他体内似乎有烈火在焚烧一般。
那霸道又温柔的吻仿佛浇在火上的一瓢凉油,只缓解了片刻,紧接着更加疯狂地燃烧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几乎到呼吸都停止的时候两人才分开,胸膛一起一伏,急促地喘息。
“我……”相互凝视良久,杨进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至极。
他想说什么,又觉得似乎所有的语言都不能表达他此时的心情,于是小心翼翼地捧起崔容的脸颊,充满柔情地又吻了上去,像在诉说某种深致灵魂的剖白。
该拒绝的。
崔容脑中断断续续地想,他们一个是皇子,一个是臣下,这种关系简直是自寻死路。
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却在回应着。
一切都乱了。
第三十七章、初入大理寺
“你对我并非无情,这是何故?”过了许久,杨进看着崔容问。他已经从那难言的欲念中恢复,此时的声音如往常一般冷静沉着。
崔容转过脸去,并不作声,也不看他。
杨进见状,也将他的顾虑猜到了七八分,于是低声叹了口气道:“我大概明白了。也罢,是我操之过急。”
崔容看向杨进,艰难地开口:“并非殿下的问题,是我自己的缘故。”
话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
崔容还是不敢将自己的一切向杨进坦白,毕竟那属怪力乱之事,说出来难保会产生什么结果。更重要的是在崔容私心里,他并不希望杨进知道自己那窝囊屈辱的一面。
“我会助你。”杨进道:“也会等你。”
崔容蓦地睁大了眼睛,一副有些开心却又不知所措地样子。
杨进轻笑起来,拍了拍他的头顶,转移话题:“初入大理寺,只怕并不会那般容易,你不用锋芒太露,只需尽快熟悉将大理寺的事物。”
见他说起“正事”,崔容松了口气,觉得总算没有那么尴尬了。崔容问道:“大理寺司直可有机会直接参与判案?”
杨进微侧着头想了想,回答道:“王远光此人虽稍显圆滑,但却是个知人善用的,这点你不用担心。”
“对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说,“有个叫衣海澜的少卿,你不妨留意一下。”
崔容疑道:“此人可有不妥?”
杨进难得卖了个关子,没有直接告诉崔容答案,只道:“你见过就知晓了。”
不可否认,这个秘的衣海澜确实勾起了崔容的好心,让他对大理寺更加期待。
两人又聊了聊其他,杨进将几位大员的情况给崔容简单介绍了一番。他的话虽然简练,但寥寥数语将朝堂派系说得清楚明白,甚至还包括一些秘辛,听得崔容暗自惊讶不已。
他虽然早知道杨进不是泛泛之辈,如今看来,他志向之远,恐怕不是自己能妄自揣测的。
不知不觉天色已完,杨进告辞后,崔容坐在桌前读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耳边忽然传来“喵呜~”一声,崔容转头看,原来是那只小白猫不知怎的找到书房来了。
崔容和猫大眼瞪小眼,那只猫态度很嚣张地打了个哈欠,迈着从容优雅的步子走过来继续冲他叫。
“好吧,得伺候你了。”崔容估摸着它是饿了,于是便叫宝儿弄点肉来。
宝儿觉得一只猫竟然还要吃肉简直是暴殄天物,但崔容吩咐了,他只得撅着嘴去准备。
崔容把猫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小家伙很自来熟地伸了个懒腰,就团成舒服的姿势趴下了。崔容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那毛茸茸的脑袋,不禁又想起杨进来。
他伸手抚上自己的嘴唇,那炙热的感觉仿佛还在。半晌,崔容叹息一声,将书卷拿起来继续看。
只是那只小猫,就一直留在他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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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崔容一大早便去大理寺报道。
大理寺今年只加入了一名新人,何况还是二甲三名的进士,王远光很是重视,亲自抽出时间见了一见。
“崔进士,我们大理寺好久没有来这样的人才了。”王远光笑眯眯地,一点儿没有因为崔容年纪小就看轻,语气很是亲切:“前些日子那舞弊案,听说是崔进士发现了笔迹的破绽,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很好!很好!”
之前崔容只见过王远光判案时的样子,没料到他私下是这种风格,一时有点适应不良。
王远光自顾自地拍着崔容的背继续说:“既然来了大理寺,大家就是一家人,往后要尽心尽力为皇上办事,秉公执法,铁面无私呀!”
崔容只得连声称是,心中却道大人您和“铁面”二字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王远光拉着崔容说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渴了,找来一名主簿叫他带崔容熟悉大理寺的情况,崔容才终于脱身。
“崔大人不要见怪,王寺卿虽然个性如此,为官却是不错的。”这位主簿姓李,年纪约四十上下,在大理寺为官多年,知道每个新人都会有此疑虑,因此便多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