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战湛手扶着门框,惊魂未定。
云雾衣招手道:“你进来,把门关上再说。”
这个世界应该没有鬼这个设定的。
战湛进屋关门。
云雾衣走到花几边上,双手扶住花瓶。
战湛心下敞亮,暗道作者好美创意,这种转动花瓶当密室机关的老掉牙桥段竟然还在用。
云雾衣将花瓶拿了下来。
战湛:“……”
花几上路出一个围棋棋子大小按钮。她伸手按了下去,正对面着床的墙咯咯哒一声下陷,露出一道只容一人侧身进的暗门来。
战湛:“……”这种机关出现在这种设定的文里真的科学吗?
云雾衣放花瓶,抓着他的手往暗门里走。
石阶笔直往下,深深地插入黑暗中。
她点亮挂在墙壁上的灯笼,拿在手里照路。
战湛心里本来有很多疑问,可现在一个都问不出来,因为他有种感觉,这些问题很快就会揭晓答案。
云雾衣走到底,将灯笼放在手边的茶几上,起身点亮其他的灯笼。
随着她的脚步,三丈见方的密室完完全全地呈现在战湛的面前。正对着石阶的墙上写着两人高的战字,色泽赤黑,仿佛血液凝固。两旁墙壁被木架占据,足足有两层楼高的木架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
云雾衣走到战字面前,拿起三炷香,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道:“媳妇今日终于带我那不肖子战湛来拜见各位老人家啦。”
战湛走到他身后,才看到战字下挂着大大小小数十个巴掌大小的木牌,每个木牌都写着名字,每个名字都是战字开头。
“湛儿,这是战家列祖列宗的灵位。”她递给他三炷香。
战湛恭谨地跪拜之后才小声道:“为什么战家的灵堂在这里?”书中不是设定所有世家重臣的灵位都放在皇室灵堂边上的忠义堂里吗?
云雾衣道:“忠义堂十年前发生过一场火灾,所有战家的令牌都烧尽了。”
“……只烧了战家的?”
云雾衣别有深意地看着他,“忠义堂大火之前,尚是太子的云牧皇生了一场重病,到了药石罔效的地步,那时候朝中有声音希望你大哥继承皇位。”
擦!
怪不得皇室看战家不顺眼。
要战湛是笔马良,一定用笔把那些发出声音的人给勾决了。
“怪的是,大火之后,云牧皇的病竟然迹般地好了,从此以后,朝里就有个流言,说云牧皇和我战家二子不能并存。”
战湛豁然开朗。怪不得皇室处心积虑要干掉战家,因为云牧皇只有一个妹妹,一旦他有个三长两短,按照皇室血缘排序,皇位便会落入战家之子手中,也怪不得当初皇室极力反对云雾衣和战不败的婚事,最后害的战不败战死沙场,云雾衣撞死皇宫,危及皇位本就是每个皇帝都不能治的心病。
他在木牌里搜了一圈,没发现战雷的名字,好道:“大哥呢?”
云雾衣手指一僵,道:“跟我来。”
战湛看她走到石阶旁,将灯笼挂起,双手用力转动一个十字转盘。石壁被转开一道缝隙,刺骨冷气从缝隙中透出来,冻得他浑身一激灵。
缝隙被转开三尺余宽,云雾衣率先走进去。
战湛此时已经看清楚这间密室中的密室的布置,乃是不折不扣的大冰窖。四周用青砖砌成,窖门两尺余厚,内有内间。
云雾衣走到最里面,手在一个把手上轻轻一拉,一个石棺便自动伸了出来。
……
这机关太自动化了,设定太科幻了!
战湛见她拉开石棺棺盖,探过头去,就看到棺内被冰填着,冰里头有一张模模糊糊的面孔,看不真切,可他心里已经明白了。
“哥。”他轻唤。
云雾衣抬起冻得通红的手指,在冰表面轻轻地摸了摸,抬头看他,“从雷儿躺进这里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想尽办法求复活药,可是,太难了。”她眼眶微红,“就算是药皇也不一定有。”
“会有的,娘,会有的。”战湛一遍一遍地保证着。
云雾衣点点头,将石棺放回去,带着他出来冰窖,从木架上拿下茶具火炉,亲手煮红枣茶。
战湛坐在她的对面,看着红通通的光映照在她的脸上,鼻子微微发酸。
在孤儿院呆了这么多年,他早看尽世态炎凉,人生冷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能够得到真正的母爱,而且是来自一本书上……
写书中自有黄金屋自有颜如玉的人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冷么?”云雾衣抓过他的手,用自己的手捂着他。
战湛感动地反握住她的手,动情道:“不冷。娘的手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