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老儿理好柴火,请小东家赏碗茶喝!”老者的嗓门也很大,他的声音让郑钰铭感觉到一丝熟悉。
“余奎来了!”楚朝辉突然笑起来。
果然,卫青领着老者进来了,等老者进了房间,卫青便把门带上,自己站在门外警戒。
“余奎拜见两位主公!”本来背有点驼的老者,在房门关上后,腰背变直了,这人正是化了妆的余奎。
“先生快快请起!”楚朝辉一个健步上前托住余奎的胳膊,阻止余奎弯腰屈膝行大礼,他和郑钰铭现在对余奎的称呼更加尊重。
“先生辛苦了!快快请坐!”郑钰铭亲手泡了杯茶放到案几上。
余奎见状,感动得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不过因为呆在这里时间不能太长,余奎没有时间来表达他的知遇之感。
余奎简单的跟郑钰铭和楚朝辉介绍了王都的一些新动向,如今王都贵族们一窝蜂倒向了太子昭,太子昭行宫天天热闹非凡。姜大夫的门庭开始冷落。而漪姬却显得很平静,在王宫只是用心服侍吴王。
余奎偷听来的消息,让郑楚两人相信漪姬不会就此罢手。
“奎那次幸运偷听到机密,但后来漪姬要跟唐国人要求什么帮助,奎却没有打探得到。”余奎投到姜大夫门下时日太短,还不能取得姜大夫信任,那次漪姬夜晚来访,余奎也是侥幸偷听到谈话。姜大夫如何跟唐国人接触,余奎还没有具体线索。
“漪姬跟唐国的勾结,先生不要再冒险去打探,我已经在唐安排了耳目。”
楚朝辉去唐就是为收买耳目去的,唐国有好几个商人跟南埠关系密切,这些商人又都是贵族身份,通过他们,楚朝辉已经搞定了唐国两个重臣,唐国对吴有什么举动,马上会有人给南埠通风报信,唐国从国主到臣子,都异常贪婪。
“除了太子昭开始高调,再没有其他新动向了吗?”郑钰铭总觉得康城埋着火药。
“没有了。只有陆陆续续进京的封主。”
吴王儿子不多,一共只有5个,夭折了两个,存活的就是太子昭、公子光和公子雍。夭折的公子里有一个是公子光六岁的弟弟公子明。
吴王儿子受封邑的只有公子光,其他几位进都的封主,两位是吴王的叔叔,三位是吴王的庶弟。吴王的一位叔叔和一位庶弟比公子光先到一天。
“他们的院子也有护卫阻拦吗?”楚朝辉觉得蹊跷,漪姬都不动弹了,那么是谁要把封主围困起来?
“是吴王,只有吴王才调得动虎贲。”
”唉...“郑钰铭和楚朝辉对视一眼,真是王室无骨肉。
“还有个稀事情。”余奎这个消息是从市井听来。“两个月前,王都南方五十里地开始有大股匪人出没抢劫。”
“我们从西南而来,没听说有匪人,路上很安全。”郑钰铭回想来程,一路连小股匪人都没有见到。
“王都附近有匪人?吴王没派人去剿匪?”楚朝辉觉得,作为一位君主,不会容忍周围地区有威胁出现。
“怪就怪在这里,吴王派虎贲去剿了两次,两次都没见到匪人身影,那股匪人消失了。”
“最近有没有出现?”
“没有,第二次虎贲大军剿匪无果归来,再没有听到匪人消息。”
“这有点怪。”楚朝辉皱眉,这时空聚众成匪的人数都不多,如果是大股匪人,那存在时间就不会短,这伙凭空出现的匪人就变得怪异起来。
对于王都南方五十里地的匪人,余奎和楚朝辉掌握的资料都少,分析也分析不出什么东西,余奎在行馆逗留时间长久会引起护卫怀疑,余奎说完要说的事后只得匆匆离开。
第章
吴国太子行宫离着王宫不远。在王都,除了王宫,第二豪华的建筑就是太子行宫。当初的吴王做太子时,也是在这座行宫住过。
行宫一座精致的后院,一阵阵女子的娇笑声从里面传来,侍者来来回回穿插上着各种佳肴美酒,太子昭正在宠姬的院子办着家宴。
吴国的太子今年二十有五,身体有点肥胖,五官跟已故的吴王后相似,很平淡。这几年因为吴王想废嫡立庶,太子昭天天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生生把他催老了好几岁。如今吴王立定心思,太子昭思想包袱放下,一直紧缩的眉头舒展,对自己后院的女人脾气变好,今天更是好心情地把自己的四个美人召集到一起饮酒作乐。
“君上!文宰大人来了,正在前厅等候。”一位身穿深褐色衣服的侍者进来跪下禀报。
“文宰大人怎么又来了?我已经听从他的劝告,不再开门迎客,他还要怎样?”太子昭重重把酒杯放到案几上,声音大得把靠在他身上的宠姬惊得缩了缩肩膀。
侍者听到太子昭话语中的不满,跪在地上把头垂得更低。房间内一刹那鸦雀无声。
“你去前厅说一下,就说孤马上来。”太子昭虽然很烦文宰的喋喋不休,可他也明白,文宰是他最坚定的支持者,只要王位一天不稳固,他就一直得忍受文宰的唠叨。
侍者离开后,太子昭的宠姬讨好的说道:“妾去拿套衣服给君换上。”太子昭原来不穿沾着酒气脂粉气的衣服去见文宰。
“愚妇!孤只是和自己美人喝点酒,难道还怕人说道?”太子昭一把把宠姬推到在地,气冲冲离开宴席去前厅接见文宰,原来注意影响,是不想给人抓到一丝把柄,如今大位已定,再这么小心翼翼,他还是一国太子吗?这几年他过得够憋屈的了。太子昭想起自己赵国的表哥,同是太子身份,赵太子已经处理全国政务,大权在握。每次一对比,太子昭都要流下心酸的眼泪。
房中的美人等到不见太子昭身影,才纷纷起身去搀扶被太子昭推倒的宠姬。
“姐姐你身上可好?”太子昭推宠姬的力道很重,宠姬跌在地上,身子跌疼也不敢出声。
“三位妹妹不要担心。”宠姬勉强一笑。“等君上以后做了王,不再易怒,我们姐妹日子过得就舒心了。”
太子府这几年危机重重,整个府里都担心会有噩梦降临,太子昭的后宫女人们一边要担心着自己以后的命运,一边要应付易怒的丈夫,没有争宠的心思,她们抱团在一起互相安慰,说真情也好,假意也罢,几年的和睦相处,相互间倒都生出一片温情。“对!等君上以后做了王,不再易怒,就有我们姐妹的好日子了。”
在前大厅踱步的文宰,等到一身酒气的太子昭后,苦瓜似的脸上不由皱纹连连。
“君上!....”文宰上前一揖,就想直言忠告。
“文宰不要责备,孤不过陪着后院美人小饮几盏。”太子昭抢在文宰谏言前打断。太子昭的意思是,他今天只和小老婆在一起吃的家宴,没有接见外臣。
“大王虽然已经立定心意,君上还是要一直束身自修 。”文宰的意思是,太子昭还得纯洁自身的德行,远离酒色,给外界好影响。
太子昭一听,额头青筋微跳,几年来他都没有和小老婆轻松相聚过,现在心事已除,稍微轻松下就变成近酒色了?太子昭只有四个妾,没有太子妃,吴王原来存了废嫡的心思,没有给太子昭娶妃,怕太子有了贵族丈人,会多一份支持。
看着文宰花白的头发,太子昭忍下心中烦躁,两手一揖:“文宰言之有理,昭以后会注意。”太子昭后悔没有听宠姬的建议,换上一套衣服来见文宰。
“君上能听谏言,以后定是明主。”文宰偏身还礼。
“文宰来找孤有何事。”文宰‘明主’两字赞美,听得太子很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