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信眨巴眨巴眼睛,伸长手臂勒住他的脖子不许他走,“你小子又做什么事情了?还在针对潘南华?这个老狐狸最近被惹毛,你要小心点儿。『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
“不是潘南华,”罗子庚索性蹲了下来,低头看着满眼血丝的男人,“你这几天瘦了很多,在公安局被欺负了?”
“没有,”孔信道,“我们前脚被抓进去,后脚王八贤的手下就去打通关系了,被关进去一天,我吃得挺好。”
罗子庚一笑,“瞧你这没心没肺的怂样儿。”
“反了你?”
“呵呵,”罗子庚拍拍他的脸,“外人都说你犀利锐气,其实啊,你内心就是一怂包,被人算计了、欺负了永远不知道报复回去,你看,没有我在身边,你这日子过得是一团糟。”
孔信仿佛看到他点漆般的眼眸中一丝狠戾一闪而过,待定睛看去,却仿佛什么都没有,那双沉静的眸子依旧深如寒潭,看不清他的内心世界。
讪讪道,“那你这不是回来了么,可说好了,不许再跑了啊。”
“嗯,”罗子庚笑着点点头。
送走罗子庚,孔信躺在偌大的房间里,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突然忍不住想笑,乐颠颠地将那个建盏拿下来,吧唧一口亲上去,然后摸着柔滑的黑釉满心欢喜:和好了,终于和好了,真好!
潘南华的记者会如期举行,潘氏最近可谓是多事之秋,前有潘总秘书涉嫌南海盗捞被调查,后有老潘本人卷入文物造假嫌疑。
记者们来了百八十口子,将潘氏的会客厅挤了个满满当当,孔信西装革履,信步走进会客厅,一进门就被几个记者围住了。
“孔老板,你在慈善拍卖会上曾与孔义一唱一和,请问是否早已知道珐华罐为仿品才故意为之?”
孔信微微一笑,弹开他的话筒,“孔某眼力有限,不敢对潘总的藏品说三道四,抱歉。”
潇洒地从记者群中走出来,他一抬眼就看到罗子庚正坐在座位上玩手机,一屁股坐过去,“罗老板最近忙得很啊,想见一面都难。”
“两天没见面而已,”罗子庚手指一刻没停地收发着邮件,淡淡道,“孔老板未免太容易寂寞了。”
“我不但容易寂寞,我还耐不住寂寞,”孔信哼哼,放肆的目光在会场内四扫而过,落在某一处,满意地笑了,“啧啧,纪凯今天还真帅。”
罗子庚手指一顿,抬头望去,看到纪凯正和嘉华拍卖行的几个高层一起走进来,只见他身穿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显得细腰长腿,有种别样的性感,额发略长,虚虚遮住一边眉毛,让他气质略显忧郁。
看一眼身边的老男人,罗子庚凉凉地笑了,“是挺帅,五年一过,他越长越帅了,慈善拍卖会上第一次亮相很帅,今天很帅,前两天去公安局接你的时候也很帅。”
孔信一怔,慢慢转头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邮件发完,罗子庚收起手机,闲适地靠在座椅靠背上看向他,笑道,“老公有什么事情是不知道的?嗯?”
孔信突然觉得脊背发凉,“那天你也去公安局了?”
“还有幸目睹了一场。”
“什么?”孔信怒道,“你有病吧?躲哪个犄角旮旯呢?看我为你那么辛苦地保护贞操很有成就感么?”
罗子庚扑哧一声笑起来,拉住他的手放在掌心双手握住,压低声音,“别恼,我开玩笑的,其实我当时只是去晚了,远远看到你上了他的车,不过,听你这说法,还保护贞操了?”
“滚吧你,老子根本就没有贞操那玩意儿!”
罗子庚眼中笑意淡了几分,“纪凯对你一直没有死心。”
孔信往那边看一眼,纪凯正陪着嘉华拍行的高层和几个名记谈笑晏晏,摇摇头,“没有得到的,始终是最好的,像我姐一样,凭她的条件,自有大把的吊丝等她垂青,但她就是视而不见,全身心扑在得不到的温知君身上,这是执念,不是爱情。”
罗子庚看着这个年长的恋人,心想你曾经何尝不是执念,得不到温知君,便永远觉得他最好。
你们是同胞姐弟,相貌不同性别不同,骨子里却何其相似。
当初我若不离开,在你眼里便永远也无法和表哥相比,要想抓住你的心,必须要让你尝到求而不得,让你知道,并不是每一次转身,背后都有我在默默等待。
“哎你那什么眼啊?”孔信瞪眼,“你不会现在还觉得我和纪凯有事儿吧?我告诉你我不会和他在一起的,当年不会,现在依然不会,这五年来他都理解错了方向,我当年拒绝他,并不是因为身份地位,如今,我也不会因为身份地位而和他在一起,也许婚姻要讲究门当户对,但爱情,真心不需要。”
罗子庚笑道,“我觉得他很可怜,努力五年,还是得不到你的垂青。”
“难道每一个喜欢我的人我都要喜欢回去吗?”孔信嗤笑一声,“那就算把本少大卸八块都不够分的,再说,你舍得吗?”他挑起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手背在他腿间状似不经意地轻轻蹭过一遍又一遍,压低了声音,“把我让给别人,让我和别人上床,张开双腿给别人干,你舍得吗?”
罗子庚一把抓住他捣乱的手,“不舍得。”
孔信最后撩拨一下,发现他裤子顶起来了,得意地瞥他一眼,降下懿旨,“今晚去我家。”
罗子庚叹气,“我今晚有事。”
“你找事儿吧?”孔信挑眉,“你真觉得我没你不行?罗子庚你真有种,今晚你来不来?不来我找别人,喜欢我的人多着呢,小纪、知君、王八贤……还有我们小区那门卫,每次见到我都淫荡地笑……”
罗子庚黑下脸,“别闹。”
“我怎么闹了?”我憋一个多月了你知道吗?”孔信义正言辞,“科学研究表明,每周至少两次性生活的人比没有性生活的人寿命长好几年,知道吗?你个文盲,你这是在谋财害命!”
罗子庚被他气笑了,屈指弹一下他的额头,“真是败给你这张嘴了,我晚上过去。”
“谁败给谁啊?找你上个床比后宫里翻牌子还难,要不是用着还不错,我真怀疑你性功能障碍。”
“够了啊,”罗子庚警惕地看看周围,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叹气,要不是舍不得,真想操他这张嘴。
两人吵吵闹闹十几分钟,潘南华这边才姗姗来迟,老头子住院一周,再出现在公众面前,仿佛已经老了十几岁,原本花白的两鬓竟然已经雪白。
拄着手杖出现在台上,哆哆嗦嗦吞了药,咳嗽两声,拿过话筒,“尊敬的各位同行、各位记者朋友,感谢大家来到本次记者会,不管是想鸣不平,还是想落井下石的,老朽……老朽都感激不尽。”
孔信咬罗子庚耳朵,“你觉得这老货还有什么办法翻身?”
“办法总是多的,”罗子庚目光嘲讽地看着台上大打煽情牌的老人,凉凉道,“如果连这个难关都过不了,那他在古玩行也混不到现在的地位。”
台上潘南华啰啰嗦嗦说了一通前言,然后让工作人员请上一个土里土气的农民,“这位就是绿釉珐华罐的上一任所有者,十二年前,老朽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古董贩子,在山西旅游的时候偶然相遇,从他的手中以八千元的价格买到这个珐华罐。”
农民局促地站在闪光灯下,颠三倒四地讲着两人相遇时种种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