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川王爵的脸色也有些苍白,他明显经历过了多次残酷的战斗,就连一向一尘不染的王靴上都沾染了黑色的血。
“对不起……”希迩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不短气措的低下了头,完全是一副乖乖听训的样子,要是他和月白或是花束一样有耳朵和尾巴,那现在他的耳朵一定是怯怯的耷拉着,尾巴不安的甩来甩去,看上去既难过,又可怜。
鬼川王深吸了口气,他的手指抚上希迩的脸的时候,带着细微的颤抖。
“不要再这样了。”他低下头,用额头抵住希迩的额头,声音低哑又艰涩,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乞求,“没有下一次了,好吗?”
希迩看着他胸膛上的鲜血,心中一阵酸涩,他哽咽的点点头,他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没说法出来。
他抬起头,正对上鬼川冥河看着他的眼睛,他目光里的沉重和疼爱,像是尖锐的针一样刺痛了希迩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对不起。”他抱住他,一遍遍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冥河。”
鬼川冥河看着怀里颤抖着的少年,因为暴怒和杀气而狰狞的面容终于慢慢安静下来,渐渐的,他那双骇人的金红的瞳孔,也恢复成了暗金的柔软光芒。
希迩看着他的眼睛,心都碎了。
虽然他现在很想对鬼川冥河说很多话,但是此时此时刻,希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与鬼川冥河在一起这么久,这次是第一次,冥河会用这种口气跟 他说话。
“以后……如果再有一次……”鬼川冥河紧紧抱着他,那力气几乎要把希迩揉碎了,然后全部融入自己的血肉里去,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嘴角里嚼碎了,带着鲜血淋淋的痛感,“我一定要把你……”
希迩突然感觉到,自己脖颈上,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流了下来。
“冥河?”希迩不安的看着他。
鬼川冥河深深吸了口气,但就连做这样的动作,他的声音也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就算全世界的人死了,我也不允许你再离开我一步。”他的手紧紧按在希迩的后脖颈上,揉捏着他脖颈上柔软的皮肤,把头深深的陷入希迩的肩膀上,“即使他们都死了……我只要你活着……”
“我只要你活着……”他的嗓音听上去嘶哑的可怕,抚摸着希迩的双手都不禁微微颤抖。
明明被囚困,被刺穿胸膛的人是鬼雾,但希迩却从鬼川冥河的身上感觉到了不亚于鬼雾的痛苦,他像是一个垂死的恶魔一样,连气息都变得支离破碎,就连他浑身那股巨大的杀气,也掩饰不了那股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脆弱。
“我不会死的。”希迩任凭他紧紧抱着自己,几乎把全身的力气全部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黑暗在四周肆虐,仿佛坠入幽深黑暗的地狱之底一样,甜蜜的感觉却在全身流窜。
“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呢?”希迩搂住他,一手抚摸着他长长的黑发,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困兽一样,轻轻的说:“全世界,只有希迩最爱你了,就算你不要我……就算你不想再要我,我也不会离开你。”
在这个世界上,担心希迩,疼爱希迩的人有很多,但是只有冥河,他对希迩的疼爱是那么沉重,好像除了希迩之外,他再没有了别的东西,如果希迩离开他了,他就再没有了守护任何东西的力气。
永远代表杀戮和死的鬼川王爵,只有在面对希迩的时候,才会像现在这样,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好像只要一把匕首,就能把他伤害的鲜血淋漓。
但是即便不是这样,希迩也能感受得到,冥河胸膛里的心脏,每一声都是那么沉重而缓慢,他闭着眼睛,抱着他的双臂还在轻轻痉挛着。
“跟我回去,好吗?”鬼川冥河托起他的下巴,几乎是贴着他的双唇,轻轻的摩挲着,他的气息变得灼热,胸膛每一次的起伏都带着难以自制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