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玖夜的身边,躺在地面上的少年因为打量的失血而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他的手也无力的瘫在地上,胸膛微微起伏着,看上去像是快死了。
“不知道是该说你聪明呢,还是愚蠢呢?”
文魇用惋惜的语气说:“因为明知道仇恨的对象太过强大,所以特地选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弱的一方么?”
不过有的时候,看上去最没有攻击力的东西,往往才是最致命的。
鹿仁嘴唇微微一动,文魇又冷冷道:“碰到希迩这个比你幸运了不知多少倍的孩子,你心里很不甘吧?”
鹿仁终于张开了眼睛。
“不过我倒是很好,你这身魔法的力量,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鹿仁色一变,文魇已经用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可惜,你现在不光是找错了报仇的对象,连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呢……我想想,既然希迩不愿意让玖夜啃了你,不如就让你自己的契约兽,把你吞到肚子里,也好和它上一任的主人相聚,恩?”
他用温柔的口吻,说着残忍的话,丝毫不介意听的人有多毛骨悚然。
文魇戴着手套的右手捏着他的下巴,轻轻动了动,仿佛在欣赏少年被痛苦折磨的脸。
鹿仁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始挣扎起来,然而玖夜一直都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见他要动,它前掌锋利的指甲顿时就深深刺入了他的血肉里。
希迩没注意鹿仁已经被一人一狼折磨的生不如死了,因为鬼川冥河用一只手托住了他的小下巴,而后抬起他的脸,迫使他看向自己。
鬼川冥河凑过去,轻轻咬了下他的耳垂,低喃道:“想杀了他们么?”
希迩瞳孔微微放大,他用牙齿咬着嘴唇,眼闪烁着。
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恐惧的东西,然而越是躲避,越是惧怕,有些东西,就必须要亲自去面对,去把那份恐惧亲手扼杀,才能不让它们再折磨自己。
但希迩虽然心中也对弗朗郡有一份痛苦的记忆,却从未像鹿仁那样有过仇恨或是报仇的概念。况且,那些入侵者早已经在很多年前就被消灭在战场上了。
他想起了雷昂,这些年来,他虽然并不清楚他在外面忙碌什么,但是也隐隐察觉到,也许当年在萨尔蒂亚和弗朗郡发生的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
没等希迩说些什么,鬼川冥河把抱起来,让他缩在自己的怀里,淡淡道:“带你去个地方。”
希迩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已经到了半空中。
而后鬼川冥河也没有给他多做反应的时间,没到片刻已经带他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天空被厚重的云层遮挡,黯淡的光线从天上垂落下来,一侧是高高耸起的山峰,地面上没有任何的积雪,枯黄的草地和无数棵巨大的古树,明显的说明,他们是到了一个里弗朗郡很远的地方。
“这里是什么地方?”希迩茫然的看了看四周,一股莫名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讨厌鬼呢?他没有跟来吗?”
鬼川冥河没有说话,他高大的身躯站在希迩的身边,漆黑的长袍在风中翻滚,饱满的胸膛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仿佛一面坚硬的盾牌。
他一言不发的拉起希迩的右手,然后领着他,往一个像是峡谷洞口的地方走去。
希迩隐隐有些不安,他抬头看了冥河一眼,他的面容笼罩在阴暗的光线里,眉眼间依然弥漫着一股杀戮的邪气,他一言不发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冷漠,但希迩看了他一会,突然间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