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戚以沫扭头,会发现他左腿绊住右腿,两只手紧紧抓住身边的物体,笔挺的杵在原地,用他的话来说:“这样就不会跑了。”
戚以沫无奈,甚至想到了买串铃铛给他带上,桑止及时劝阻他放弃这个念头,因为他有不下十五种控制铃铛响声的办法。
戚以沫:“……”
直逛到华灯初上,塞了满满一肚子零食的戚以沫别出心裁的提议,散步回酒店,运动消食。
在不危及两人人生安全的前提下,桑止一向是顺从的。
两人沿着景观大道慢慢走。
途经跨江大桥,戚以沫指着对面介绍:“看到没有!那就是r市的经济中心,二十四小时营业,真正的不夜城,那里有最全最好的购物街,你想要的任何东西,都可以在那里买到。”
桑止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入目是三座高耸的大楼,成三足鼎立之势,周围高楼鳞次栉比,车流不息,灯火璀璨,将周边的江水都染上了颜色。
“那三座是标志性建筑?”
“对,我们俗称皇冠区,你看它们的形状。”戚以沫虚虚比划了下,依次给他介绍,“最左边的是r市国际会议中心,中间的是xx保险,最右边是f.r集团。”
桑止敏锐的感觉到他提起f.r时稍纵即逝的不自然,微微一顿,岔开话题:“司愔所在的公司就是在f.r名下的吧?”
“可不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桑止却摇头,言语间似有深意:“树大招风。”
“百足之虫尚且死而不僵,这棵树再腐朽,底下却是盘根错节,旦夕间倒不掉。就算真倒了,也轮不到我们这些小人物来操心。”
说这话的时候,恰起了一阵江风,戚以沫胳膊朝后撑着身体,半闭着眼睛,下颔至脖颈的弧线美好至极,头发有些长了,在风中乱舞。
如果有人把这一幕拍下来,能直接拉去做杂志封面。
万丈繁华的喧嚣,不及他一个恬淡的侧影,时光沉淀下的,是一种静。
空茫幽远的静。
桑止放慢呼吸,有样学样的靠在栏杆上,闭上了眼睛。
那种静便将他也裹了进去。
脑袋里空空的,像是一片虚无,又像是积累了太多,一时无法摸清楚。
不得不承认,跟他在一起,真的很舒服。
怪不得宝宝一天没看见他,就眼巴巴的一直缠着问他去哪了。
桑止鬼使差地想:也许,该给宝宝找个小爸?
桑止蹲在床边想了一夜。
对于断袖,现在叫同志,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断子绝孙在他看来不是什么需要烦恼的问题,毕竟以前的他都死了,要断早断了,何况,现在他有宝宝。
不是亲生的也无所谓,他有手有脚,不需要宝宝养老,只是图多口人多热闹。
他这边完全没问题,只看戚以沫态度了。
桑止很贴心的没有对戚以沫发动突袭,而是耐心等待时机。
回到c市,洛施齐让大家回去补眠,养足精拿下明天的重头戏,大家当场分道扬镳。玛朵早侯在机场门外,两人一上车,宝宝就扑了过来:“哥哥!”
玛朵戏谑道:“好小子,人丁点大,倒贪恋美色。这么长时间没看见爸爸,第一个扑的却是哥哥,长大了怎么得了?”
桑止跟着坐在戚以沫身边:“麻烦你了。”
桑止跟戚以沫去r市的这两天,宝宝一直是玛朵在带。
宝宝不认生,加上玛朵用私藏的戚以沫的照片诱哄,一声都没哭过。他不像同龄的孩子,吃饭睡觉还要人哄,反而乖顺得很,一到饭点就自觉围上小围兜站在桌前等——他人小,够不着椅子,得靠玛朵把他抱上去。宝宝不挑食,也不闹腾,玛朵忙,他就抱着玩具自己跟自己玩过家家,特别可人疼。
玛朵当着他爸爸的面顺口夸了两句。
谁知这一夸就夸出问题来了。
宝宝黑珍珠似的眼睛里蓄满了泪珠子,要掉不掉的,看得人胸口发痛。
戚以沫爱怜的在他的红扑扑的小脸上蹭了两下,“怎么啦?”
“不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
小家伙把脸埋进他胸膛里,呼吸着上面熟悉的气息——盛夏草木的清香,让他有种暖融融的仿佛被秋日阳光亲吻的安逸和舒适,眼泪终于滚了出来:“宝宝想你了。”
戚以沫下巴搁在他脑袋上,“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宝宝不说话,十根短短的小手攒紧了他的衣服,一味在他怀里扭来扭去。
戚以沫心里软成一片,又被宝宝蹭着了痒痒肉,不由轻笑起来,紧贴在他身前的宝宝,感觉到胸腔的震动,耳边是他低低的温柔的笑声,也跟着傻笑起来。
笑容是会传染的。
望着这温馨的一幕,连精明强干的玛朵也放松了色,忘记追究桑止一反常态坐到后座的原因。
宝宝哭了一阵,很快累了,猫在戚以沫怀里小憩。
桑止突然凑近戚以沫耳边道:“宝宝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