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以沫感觉糟糕透顶。
那马先是跟疯了一样满场跑,怎么都停不下来,现在又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上腾下跌的要将他甩下去。戚以沫不得已,只能放弃缰绳,双手死死抱住马脖子,双腿使劲夹住马腹,整个人恨不得黏在马背上。饶是如此,仍几次险险被甩出去。
他咬着后槽牙想:不能松手,按这个情势,甩出去绝对没命。
可人总有力竭时。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渐渐变得酸软,腿因为用力过度,好死不死的抽筋起来。疼痛犹如闪电,刹那蔓延过整个身躯。
可胯下疯马犹自暴烈不休,又一次加速跑、骤停、人立,戚以沫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被凌空抛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大波误会向主角发动了攻击——by大丧失作者
、47·保全
接到玛朵电话的时候,梵洺正在开视频会议。
看着屏幕上跳动的“玛朵”三字,梵洺下意识按下了通话键。握住冰凉机身,想要贴到耳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手指微微一动,将电话挂断。
玛朵锲而不舍地打了第二个,依旧挂断。
第三个,第四个……
梵洺关了机。
对面的人操着流利的法语问他:“出什么事了,梵?”
梵洺木然地摇了摇头,用法语回答说:“没事,继续刚才的话题。f国那个投资项目,我看过john的计划书,我认为……”
他一边与对方探讨着接手f国项目的可行性,预估前景,并对潜在的商业对手们做出了理智的分析。一边心思已经飞到了可能出事的戚以沫那边。
他们仅隔半座城。
驱车二十分钟。
他却连打电话问一问他的境遇都不敢。
在解决一切隐患之前,他不能见他,不能跟他亲近,不能表现出一丝关心。
不能因为自己的缘故,令他遭受波及。
幕后黑手尚隐在迷雾之中,他一定得沉住气。即使接下来这段日子注定连看他一眼都成了奢望,他也只能熬。
他想保护他。
就必须离开他。
相关人员在一旁根据梵洺他们的对话迅速草拟着合同。
柳梦作为秘书组组长,当然随侍在旁,时不时给梵洺添点茶水。
她很快发现了梵洺的失常——他已经第三次抓空杯子了。
尽管离杯柄只差了几厘米,他掩饰的也相当好,但放在一个时刻察言观色内心自备显微镜对上司的一切比自己老公都熟悉的高级秘书眼里,这一点点失误,显眼得堪比白色长裙上的红酒渍,分外引人注目。
控制不住地衍生出各种坑爹联想,从“这个项目毫无利润可言我一点都不想谈”到“我们集团即将破产”,越想越胆寒。
同时暗赞:一心二用还能把项目谈下来,果然boss就是boss!
会议结束后,柳梦跟在梵洺身后,被众人簇拥着往外走。
梵洺说:“订机票,回r市。”
柳梦满腹疑问,碍于职业修养,上司的一切合理要求都要满足,于是点头称是。
子公司负责人一听说梵洺要走,高悬已久的心登时落回了肚里。
这位超级大boss一张冷脸简直跟索命的黑无常有得一拼,陪着他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巡视下来,冷汗几次浸湿了衬衫,就怕祖宗一个不顺心,自己三十年辛勤奋斗就此毁于一旦。眼下他要走,负责人几乎要放鞭炮庆祝,转念一想,过了饭点,让人饿着肚子离开,会留下刻意怠慢的不良印象吧?
运气半天,终于憋出了一个留字,一撞进梵洺深不可测的眼底,“下来吃个便饭”死活说不出口了。身边助理见状,赶忙接口:“梵董,您看,时间也不早了。钱总在饭店订好了位置,吃个饭再走?”
梵洺冷淡回绝:“不用。”
说罢,径自带着柳梦赶赴机场。
柳梦被梵洺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搞懵了。
先是偷偷摸摸跑去c市,只给她留下一通电话,让把重要的文件都扔邮箱;没过两天又杀了回来,不由分说刷刷刷炒了数人。然后就跟中了邪似的,天天站在窗前发呆,时不时约黎遥出去吃个饭,亦或两人关在董事长办公室里面,一呆就是半天。
最离谱的是昨天,心血来潮说想去c市子公司考察,带着她所在的工作组深夜赶飞机。到了c市,尚是凌晨,前往宾馆的中途,他让司机在一个糕点店前停车,将他放下来,随后人就消失了。直到上午7点,才出现在子公司,莫名其妙的开了个视频会议。
现在又要回去。
所以他们一夜不睡的终极目的就是来c市开个视频会议?c市风水特别好,有益于谈项目?还是c市的网络更加稳定?
柳梦想破了脑袋,也参不透梵洺的深意。不由自主想起某句话,用在此时真是贴切极了——老板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你也不明白~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拨到第七遍,玛朵终于放弃,打开手袋将手机扔了进去。
背贴着医院冰凉的瓷砖,疲累的揉了揉眉心。
黑暗里,戚以沫被马甩出去的惊险画面,又一次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