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受了惊吓,本想刻薄两句,望见戚以沫的样子,眼睛登时睁圆了,咽下粗话,娇滴滴的道:“我没什么事,就是吓了一跳,有点腿软。”
“这是你的包厢吗?你的朋友能照顾……”
戚以沫扒拉下醉鬼挥舞的手臂,环顾四周。
光顾着着急,戚以沫都没看包厢里的情况,此刻回过来,一眼就看见梵洺和一个眉清目秀的男人坐在一起,不由怔住了。
、30·新欢
这是间两人位包厢,和戚以沫他们订的那间相比,空间局促不少,可该有的一应俱全,环境也更加雅致。
桌子不大,两人面对面坐着,腿略微伸长一点,就会碰到对方。
许是被突发状况惊动,梵洺对面的那个男人手抖了一下,筷尖的食物扑通掉回锅里。溅起的汤汁滚烫,他缩手不及,手背淋了个正着,顿时红了一大片。
没等梵洺出声,那个人就道:“没关系,没关系,冲一下就好了。”
戚以沫从空白的状态里抽离出来,一边费力地将醉鬼的胳膊反扭在背后,一边冲梵洺道:“董事长您居然会来这种地方用餐?”
这话简直像质问,刚问出口他就意识到了不妥。
可梵洺肯屈尊吃火锅,点的还是麻辣锅一事实在令人震惊,即使是亲眼目睹,依旧觉得难以置信。
他简直怀疑眼前的这梵洺个被人掉了包。
记忆里的他,一向对重口味食物敬而远之,甚至到了厌恶的地步,曾因误食林泉夹了辣油的整蛊蛋糕而上吐下泻,半夜三更进医院挂水,花了两天才恢复过来。
现在居然……
听着卫生间内哗哗的水声,又联想起手机里那个暧昧到极点的称呼,戚以沫不禁笑了,里面的那个人,果然才是梵洺的真爱吗?
梵洺偏淡的唇色此刻被艳红替代,不仅红,而且微微泛着肿。
他拿起纸巾抹了抹嘴,眼冷冰冰的,“有什么问题?”
戚以沫从善如流地摇头,“当然没有,只要您高兴就好。刚刚打扰您和您的朋友用餐了,真是对不住。祝你们用餐愉快,再见。”
他没有再看梵洺,招呼着走错门的女子一起出门。
醉鬼酒劲上来了,不再动弹,像条死八爪鱼似的缠在戚以沫身上。
别看人瘦得仿佛只有一把骨头,分量倒不轻,戚以沫半拖半扶,手背都爆出了青筋,才勉强把人弄进洗手间。给人用冷水浇得有些清醒了,拦出租送他回家。
回到包厢,酒席已到了尾声。
一群人喝得早已丧失理智,一眼望过去,简直像进了精病科。
有骑在他人身上揪着领子骂天骂地的,被压在下面的那个哭着说:“紫薇,你痛,我也痛!痛痛痛,贴贴贴,早贴~早轻松~”
剧务喝得满脸通红,闭着眼睛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戚以沫回身把门带上,不知哪个动作刺激到了醉汉敏感的经,哐的一声就给跪下了,“老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说罢膝行到桌子前,抱着桌腿一个劲儿的猛亲。
戚以沫:“……”
跨越一系列人形障碍物,扯开两个拖住他脚踝呢喃着再来一杯的酒鬼,到达小姑娘身边,已出了一身的汗。
退场和主人打个招呼,总是必要的。
小姑娘勾勾小指,示意戚以沫再靠近些,酒气合着脂粉香,喷在他脸上。
“你说什么?”
戚以沫将告辞的话重复一遍。
小姑娘痴痴的盯着他。脸颊粉粉的像只水蜜桃,他说完了也没有反应,也不知是听到还是没听到。
终于有几个战斗力超群至今没倒下的豪杰发现了他们,围过来,人手一个酒杯,嚷嚷着:“小子临阵脱逃,罚酒三杯,必须罚。”
“罚酒,罚酒!”
戚以沫爽快得很,当场喝了一瓶,给足了面子,才取上东西离开。
在楼下等了许久,没拦到空车,倒瞧见梵洺开着车出来,后面跟着一辆凌志。两车降下车窗,并行了一段,才分道扬镳。
银白的车身很快滑到他眼皮子底下。
“走,捎你一段。”
戚以沫呆在原地没动。
“不麻烦董事长了,我打车就行。”
“时间很晚了。”又不是繁华路段,很难等到空车。
“没关系。”
“别浪费时间。”
“董事长分分钟一百万上下,时间金贵,还是别浪费在我身上了。”
梵洺面孔凛若冰霜:“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
戚以沫垂下眼睛:“如果董事长认为我的态度有哪里不对,请务必指出来。我见过的大人物有限,不怎么会说话,若有什么地方冒犯了您,请您多包涵。”
一口一个“您”“董事长”,客客气气,毕恭毕敬,作为一个下属来说,态度的确无可指摘。
可梵洺并不满意。
他不希望自己在那个人心里,只是作为上司而存在,而是希望能成为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