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李香君形容上万人吃喝拉撒的银子是小处,吴巧儿嘴角一抽,心里一阵感觉复杂。
要说呢,吴巧儿认了田英琦当干女儿,吃喝用度是不愁的。又是自小大家闺秀的底子,官宦之后,见识与眼界,那都是不凡的。
可碰上了李香君,吴巧儿是越来越明白自惭形秽是个怎样的意思了。
上万人吃喝拉撒,那就意味着每个月都要丢进去五万两银子不止。
可放在李香君眼前,却是眼皮子都不眨一下,仿佛承包这生意是真不在乎赚钱与否,亏个万把两银子的更是等闲。
这话说起来口气很大,但吴巧儿是万万相信李香君是真如此想的。
就如同皇帝陛下朱慈烺富有四海,不会在乎宫里多建了一栋屋子浪费了钱一样。
李香君光是靠着上一回还辽令下拍卖辽东土地的差价,就足以贴补这些亏损的十倍数额了。
而今大明官军进展神,原本阴阳怪气认为辽东之地不可买的人此刻纷纷哑火,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自然,原本廉价无比的辽东土地市价腾高。
伴随着大量辽民回归辽地,辽东的土地价格还会升高。这个时候,李香君将手中土地全部抛售输出,也能赚个数十万两银子了。
这般财大气粗,亏本养活几万人似乎也真的没什么问题。
“巧儿妹妹,你再看,这些大军,北上的时候是何等的威武?眼下一南一北,几百里跑下来,这精气神就消耗巨大,神情萎靡了。你说,要是咱们这铁路修筑成了。人在铁路上坐着,马一拉,滑着铁轨就从沈阳到了威宁营,上百里的路,怕是两个时辰就到了。军情紧急,咱们那万把两银子的心思,又值得什么?”眼见吴巧儿思虑得出神,李香君柔掰碎了,细细第解说了起来。
吴巧儿是聪慧的,想到了这个思路,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这一回,她倒是对李香君格外佩服了起来:“妹妹知道了,既然如此,妹妹便打算换个法子。咱们这沈威铁路眼下修了给大军紧急用,可往后,谁来运营可是指不定的事情。我劝姐姐大可以将这个生意继续揽下来,眼前看着也许亏本,往后却是长久红火的生意。咱们呐,就颁布一个布告,谁能在这一回竞争之中获胜,亦或者表现优异,就给他一个长久稳定的职司。到时候咱们的生意挂到衙门里,谁不想来当个做公的?”
做公的就是给公家做事的意思。自古以来,中国大地上就不缺乏打破头朝着衙门里挤过去的人。
当官当吏,从军为将,都莫不是以吃皇粮为傲,认为这才是真正正经的活路。
眼下,吴巧儿便是想搞一个公私合营的国企来了。
这年头或许没人知道国企这事情,但只要确定一点,能吃皇粮,那对于朝不保夕的辽东百姓而言,无疑是一个极大的刺激。
“倒是个好主意呀……”李香君惊喜的看着吴巧儿,摸了摸吴巧儿的脑袋,笑道:“快说,要我怎么谢你?”
“哎呀,别揉我脑袋就好了……等等,姐姐,外间好生喧哗,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呢……”吴巧儿侧耳一听,察觉到了不对劲,立马跑出去了。
心中无数个念头冒起来,是工人打架斗殴,还是一不小心施工里砸伤了人,亦或者又是哪里出了什么幺蛾子。
眼见吴巧儿急匆匆跑了出去,李香君自然也无法安坐屋内,连忙出去了。
几个壮妇护卫穿着军装提着长枪跟上前护卫,但很快,让众人热切激动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皇帝陛下在检阅飞雄独立师!”
皇帝陛下在检阅!
这个消息熬出来,砸在李香君的脑袋之上,让她怔怔看过去,一下子便入了神。至于吴巧儿,更是一枚迷妹,跑到了一处小山包上,跟随着无数百姓欢呼着,招着手。
皇帝陛下出现了。
他骑在一匹洁白没有一根杂毛的白马之上,他穿着一身戎装,检阅着这支从北方南下抵达的雄师。
飞雄独立师迅从行军队列之中变阵,一个个阵列俨然的方阵就位,皇帝陛下带着身后的近卫营将士们策马奔腾而过。
朱慈烺的目光在一个个将士们的眼前划过,他来回策马奔腾,招着手,高呼着口号。
回应朱慈烺的,是更加热切的口号。
刘胜激动得双眼湿润,他看着朱慈烺的到来,身上所有疲倦被驱散一空,最终只余下跟着无数将士们的齐齐高呼:“吾皇万岁!”
朱慈烺招手,笑着回应:“大明万胜!”
这时,位于威宁营的东面。
更多的斥候将前线的军情汇报给了朱慈烺。
张镇将军情列明。
上面,万千话语汇总成一句话,那就是……
“清人主力已出鸦鸪关,奴酋福临督战鸦鸪关”
……
鸦鸪关上,孝庄太后抱着福临从马上下来,摸着福临的脑袋,很是满意:“我就说嘛,我爱新觉罗家的子孙,没有一个是孬种,刚才,皇帝你做得好。给咱们的将士们呐,鼓劲喽!”
“阿嚏……”七岁的福临听完孝庄的话,却只是可怜巴巴第道:“额娘,啊不母后,那我……朕,朕可以回去了吗?”
看着儿子这个状态,孝庄太后眼中异色闪过,却是无奈第摸着福临的脑袋,缓缓摇头:“还不行,额娘会陪你一起都在这里。不然呐,咱们走了,这场戏,可就没法继续了……”
说完,孝庄太后看着只有数千人的鸦鸪关,无奈的道。刚才喀兰图带领五千人出关去了,这让原本兵力就稀少的鸦鸪关更加兵马稀少。
不过,这也更是大玉儿想要的结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