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渐渐混乱的战阵里,曾经骁勇的满洲士兵们悄然间已经失去了死战的勇气。在接连不断的后退之下,他们畏缩了,恐惧了。
多多缓缓点头,却忽然楞了一下,问道:“汉岱呢?”
场上一片寂静。众人彼此对望,都是十分茫然。这会儿只顾着逃命,谁还有别的心思去牵挂别人?
多铎心底里一沉,看向后方。
果不其然,镶白旗的军阵已经一片慌乱。除了各个牛录大多数是本地乡里还有基本的组织外,整个镶白旗已经一片混乱。
“汉岱……恐怕糟了毒手了……”这时,一个穿着镶白旗甲胄的将官哆嗦着嘴巴道。
多铎闭上了眼睛,重重吐出一口气:“二十六年来……我大清何曾有此大败。何曾有此败绩啊!”
众人纷纷上前宽慰。
但多铎眼见眼下局面,却是禁不老泪纵横:“如此大军,已然为我大清精锐半数。如此胜算,更是对战明军以来从未有过之充足。如此准备,亦是费心竭力,前有退兵诈降,后有两面夹击。这贼老天啊,打到现在,竟是还杀不败那朱慈烺。这究竟要如何,才能杀败了那朱慈烺!”
“豫亲王,眼下纠缠过去可不是时候啊。咱们还是早些退出关内吧!”
“豫亲王,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眼下,挽救足够我大清精锐才是啊。”
“胜败乃兵家常事,豫亲王不必挂怀啊!”
……
无数嗡嗡闹闹的声音在多铎耳边响彻,但一想到入关奖金二十万的清军眼下可以逃出升天的却只有这么最后约莫两万人左右。多铎便只觉得悲从中来,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在心底里升腾起来。
这股绝望里面,夹杂着羞耻、愤慨、不甘心以及那一丝丝仿佛命中注定的因果……
“难不成,这是天要亡了本王吗?”多铎说完,猛地站直了身子,扯开身劝慰的将官,站在半山腰上一处巨石上,挺直了身子看着山下无数金钱鼠尾的满洲将官朝着北面涌去。
一股前所未有强烈的不甘心在多铎心中升腾起来:“我多铎……”
嘭……
猛然间,一道清脆的轰鸣之声炸开,一道铅丸以每秒两百米的速度从鲁班庙的大树上飞出,在多铎下一个字还未吐露出来的时候,从多铎的后背里钻入进来,砸碎了金属铠甲,划破血肉,渐起鲜血,猛地一头钻入进了多铎的心脏内。
“豫亲王!”巴尔楚浑禁不住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迅疾跑过去。
这时,其余满洲人也终于反应过来,齐齐朝着身后大树里围剿而去。没多久,他们就纷纷空手而归。
这时,多铎的身边已然聚集了一层一层的满洲将官。
他们看着多铎哗啦啦流淌鲜血的胸口,只觉得天崩地裂。
多铎虚弱的看着眼前众人寄过来,一张张面孔重重叠叠,不断流淌的血液将无数的体力流失,让他越来越无力。破碎的心脏已经无法再供氧,多铎所有的雄心都在这一刻飘散无踪。
“我多铎……不甘,不甘心啊!”多铎惨然地笑着,他的目光在一张张面孔里划过,最终落在巴尔楚浑的身上,涩然道:“巴尔楚浑!带着我八旗健儿走,能多带一个,就多带一个!这一仗,我们输了。下一回……不能了……不能……不……”
多铎一头歪倒在地。一阵哭腔响起。
“砰砰砰……”忽然间,密林里又是骤然间又是一阵猛烈的开火声响了起来。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高喊着道:“本将施展邦,特领大明皇家近卫军团第二团第二步兵营到!鞑子们,束手就擒吧!”
巴尔楚浑见此,猛地将手中多铎的尸骸丢落,高呼道:“留住性命,我们还能报仇!跑啊!”
多铎的目光无神地看着巴尔楚浑带着一帮满清将官撤离了战场。
十息过后,席斌摸着脑袋,嘿笑一声:“竟然……竟然成了……”
“多铎也死了啊……”一旁,汪洵大笑:“可以高奏凯歌了!”
“我大明赢了!”
“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