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明人包藏祸心,这个坑我们绝对不能陷进去啊!前两番胡乱教训就在眼前,可万万不能再改弦更张了!”金自点一脸殷切。
两边争来争去,李倧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终于明白了这一回倪元璐的真是心意。
倪元璐虽然是用光海君作为例子来劝诫,但其实本心并没有几分一定要朝着朝鲜开战的心思。只是用光海君的例子来敲打李倧罢了。
而这一点,也的确是李倧的短板。
如果是日本进攻朝鲜,朝鲜上下便是无不愤慨,拼命反击。就是丙子胡乱时的朝鲜,也有元斗杓这样众多的忠臣义士保家卫国。
可当敌人换成了曾经的宗主国以后。李倧就心虚了,他很难想象会举国抵抗。这不仅是朱慈烺是打着朝鲜为敌国的理由来攻,更是源于李倧失去了名正言顺可以抵抗的借口。
所谓仁祖反正在明国面前就是一个笑话,朱慈烺完全可以用此质疑李倧的合法性。打下朝鲜后换一个国王。如此一来,明国便有极大的希望可以安稳度过。
想到这里,李倧不愿意再听元斗杓与金自点的争执,自己离开了景福宫。
见此,金自点与元斗杓还有倪元璐便纷纷一礼离开。
离开的过程之中,金自点带着金起宗走了。倪元璐与元斗杓则是不约而同地走上了一条道。
金自点皱着眉头,想着今天生的事情。
金起宗则是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你怎么跟了上来?”金自点看着跟上来的金起宗,脑海之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金起宗很委屈地看着金自点。
金自点却是严厉地道:“不用跟着我,我还没老到要小儿辈跟着一步步服侍。等等,我想想……不用跟着我了,快去景福宫!原党一惯闹腾的可不止元斗杓一人!”
金起宗无可奈何地冲到了后宫去,他倒是有个身份,还是个国戚,有位王妃便是他的亲姐姐。
金自点与金起宗的聊天不太开心,倪元璐与元斗杓的心情就好多了。
倪元璐道:“国王似有意动呀。就是不知道我国朝廷的善意,王上是否知晓。”
“上朝这一番进逼却是让我国国内志士好生鼓舞了。”元斗杓道:“这般事情,自然是有另外一人做的。”
……
“王上,虽然明使来势汹汹,言语催逼格外厉害。但有一事却殊为重要,不能放过。”一个穿着素淡道袍的男子跟着李倧朝着后花园走进去。
“哦?沈卿你仔细说说!”李倧果然十分感兴趣,他的确被倪元璐那要打要杀,光海君殷鉴不远的话语给吓到了。
而被李倧称呼为沈卿的便是原党达成沈器远了。
沈器远此刻道:“王上试想,为何明使没有一来就说我朝鲜国背叛明国,投靠清国呢?”
“是因为此前没有来援?不对,这一点后来孤也提了,不至于因为这般小节就不说吧。这才是明国攻来的最主要原因啊!”李倧道。
沈器远笑了:“这是为了释放善意,更是为了提示王上,这一点是一张牌可以打出来,一个可以让步的所在。让王上明白,明廷对于这一点是很有希望可以承认王上的。”
“如此说来……”李倧喃喃着,细想了起来。
沈器远继续道:“光海君之事几番举例,都是为了规劝王上回归大明藩属,开头提及辛亥年之事,亦是暗示这一点。这证明,只要我国重归大明藩属,自然可以用这一点作为妥协。”
“明使几番喊打喊杀的,这恐怕……”李倧还是有些担心。
沈器远却道:“王上可还记得,倪元璐最后那几句亦是关键。”
“哦?”李倧道。
沈器远道:“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刀枪。”
李倧沉默了一会儿。
沈器远又道:“臣下在明使入港时便有过一番交谈,说的便是明国何以重新振作。要知道,此前不久大明还是一番苟延残喘的迹象,内外交困。就连内寇都难以剿灭,就更别提这等跨海远征,足以笑傲史册的大战了。”
“另有隐情?”李倧又道:“难不成是另有治国良方?”
“便是那皇太子的身上啊!”沈器远说着,将朱慈烺去年起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说了出来。
这一次,李倧沉默更远了。
跟着沉默的,还有蹑手蹑脚跟踪到这里的金起宗。
他撒腿狂奔,重回了原路。
这一举,看得为他打掩护的王妃金氏担忧道:“这是出大事了啊……”
“当然是大事……”金自点颤颤巍巍地放下了这一封密信:“王上动心了。这一回,若是不加阻碍,恐怕真的要让朱慈烺来一回不战而屈人之兵了。到时候……”
“到时候,我大清要进来还要先和你们打一场。这绝对不行!”擦哈拉冷声道:“既然如此,也该我动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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