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懦弱与纵容之下。武昌岌岌可危,而武昌的安危便成了他与朱慈烺,与朝堂要挟对抗的资本。
终于,武昌被攻破了。那时的结局似乎一如左良玉所预料的那样,满城哗然,压力瞬间就可以朝着朱慈烺的身上压过去,让左良玉乘势而起,恢复曾经平贼将军的荣耀,可以狠狠敲诈一笔。
只可惜,这样让人喜悦的幻想不到一刻钟就破灭了。
他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名作张应元。
一个军中少见杀掠少有的部将,也是兵微将寡,被重重排挤的老实人。
左良玉猜到了,这个人背叛了他。
若仅仅只是如此还不至于让左良玉丧失信心。
但他很快又看到了许多人。
现在。当这些人重新站到审判庭的时候,左良玉心如死灰。
方以智、冒辟疆与陈贞慧没有看到意想之中铁骨铮铮的左良玉,他们看到了一个浑身散着沉沉死气的犯官跪在地上,一言不。
“带人证!”吴家潜开口道。
一个行动颤颤巍巍,足有六七十岁的老翁穿着洗得白素淡场上,颤抖着声音道:“可怜我一家老小。世代行善……没有死在一路杀去的张贼之手,却被官军杀绝了老小,抢掠三代所蓄。”
一个哭丧着的妇哀鸣道:“就是这个官……当初,就是他抢了我家的渔船,我那男人便是拦了一下,就被官军捅了个对穿……就是你,你换我男人命来!”
“不是我……不是我!”金声桓看着这妇人冲来,惊叫着后退:“是小将军做的,不是我做的啊……”
“金声桓你个懦夫!”左梦庚怒吼着。
……
“肃静,肃静!”谢洪运接连拍案:“制住金声桓与左梦庚,不要喧闹!”
场上微微安静了下来。
但场下,却是惊涛骇浪掀起,比方才还要厉害。
“果真有苦主?官军竟是真的抢掠百姓了?”
“来个老者和泼妇,谁知道是不是假冒的?”
“怕是不假了。听闻河南逃亡的士子说起,贼过如梳,兵过如篦。官军抢掠起来毫无王法道义,怕是更狠呢。”
“复社三公子,总不至于带着我们来救一个杀掠百姓的忠臣良将吧?”
一时间,议论声顿时分作两半,只苦了复社三公子坐腊其中,听着左右耳朵里嗡嗡嗡的声音,格外不耐。
“沈昆桐!旁人言今日你会来救左贼我自不信,今日,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来了!”此刻,一个年轻士子走上庭前,却没有拜向三位法官,而是怒斥起了人群之中的士子。
被此人点名,众人哗啦啦地左右分开,露出了一个目瞪口呆,愕然不知所措的男子。
这时,人群之中的黄宗羲叹道:“这是秋浦沈雪志,与沈昆桐具是秋浦之人。”
秋浦就是池州别名,池州就是左良玉驻扎之地。
听黄宗羲这么一解释,众人纷纷凝神看了过来,显然干货要来了。
至于复社三公子冒辟疆、方以智以及陈贞慧都是心中咯噔一下,齐齐感觉不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