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们带到你们艇上之后的情况又是怎样的呢?”布赖特追问。
“噢,这个,”赖利说,“这是我的错。可是那个小混蛋,他,他朝我们艇长身上吐唾沫,长官。怎么能干这种事?我这才治了他一下。也许我不应该动手,可那个混蛋也该懂点礼貌才是。”
“我们不是为这件事来的,”默里停了片刻之后说,“他说你们把他吊起来了。”
“吊他?吊在哪里?”奥雷泽反问。
“吊在你们所说的桁端上。”
“你是说——吊,就像绞刑,吊起来?我的意思是套在脖子上?”赖利有点不解地问。
“你说得对。”
军士长哈哈大笑起来。“长官,要是我真吊了人,他第二天就不会他妈的再起来到处走动了。”
默里把他听到的全部经过,几乎是一字不落、一五一十地全兜了出来,赖利在一旁听了直摇头。
“不是这么干的,长官。”
“你说什么?”
“你说那小个子说,他最后看见他的朋友被吊在那里来回晃荡,对不对?实际上不是那么做的。”
“我还是听不明白你的意思。”
“要是在船上吊人,那你也要把他的脚捆起来。另外还得有拉绳——把它固定在栏杆或者柱子上,才能使身体不晃荡。得那么做才行,先生。你把这么重的物体吊起来——一百多磅呢——让它摇晃不停,会把东西碰碎的。所以,你得让他上滑轮——也就是说用滑轮把他拉上去,滑轮知道不?——然后把绳子固定在一个地方,那样它就不会晃荡了。否则就不是船上的活儿了,这个他妈的没有人不知道。”
“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布赖特压住心中的火气问。
“先生,放船下水、给船装帆都是我的份内事儿,我们把这些称为航海技术。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需要吊一件与人差不多重的设备,你会让它在空中像长链子上的吊灯一样晃来晃去吗?天哪,它会撞上雷达的,会把雷达从支架上撞掉下来。那天夜里正好又碰上暴风雨。从前人们吊东西是吊在一根像信号杆一样的柱子上——杆梢有绳子,杆的底部也有绳子,两头拴得紧紧的、牢牢的,怎么也掉不下来。嘿,甲板上的人要是有谁模仿这种做法,我会把他的屁股打烂的。船具是贵重的东西,先生,我们不能随意把东西损坏,像寻开心似的。你说呢,波泰奇?”
“他说的没有错,那天夜里暴风雨很大——难道艇长没有告诉你们?——这两个家伙当时还关在我们艇上,因为天气恶劣,我们没让直升机来接他们。那天夜里我们没有派人在甲板上做任何事,是不是?”
“不可能做任何事,”赖利说,“那晚我们动都没有动。我的意思是说,先生,如果确实有必要,哪怕是刮飓风我们也得到甲板上干活儿。不过,只有在不得已的时候才这么做。否则我们是不会冒着暴风雨上甲板的,因为这很危险,会死人的。”
“那天夜里天气坏到什么程度?”默里追问。
“对有些新来的年轻人来说,那一夜就像是在立体声音箱中度过的。厨师决定那天晚上让大家饱餐一顿排骨。”奥雷泽说着笑起来。“这是我们所知道的,对不对,鲍勃?”
“是这样的,”赖利答道。
“所以那天夜里也没有开军事法庭?”
“嗯?”这一问可把赖利问糊涂了。可是他很快就恍悟过来。“这么说,你认为我们先对他们进行了公正的审判,而后就把他们给吊死了,就像做啤酒生意那么爽快?”
“只吊了其中一个人,”默里进一步把事情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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