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朱岷、朱江还有个哥哥叫朱鹏,现在正在南京金陵大学读法学。这可是老要用钱了。
以朱一山的收入,在供养大儿子的同时都要节省家里的开支了。要知道之前的朱家,鸭蛋、鸡蛋那是一碗一碗的摆在哪的,是谁想吃伸手就可以拿的。哪像现在这样,俩个鸭蛋还要切四半?
但就算已经感觉到了经济上的压力,朱一山也坚决不同意自己儿子当兵的意愿。这当兵虽然不需要赢得家长的同意,但又有几个人能顶着父母亲而执意去当兵呢?当然朱岷也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第一他学习不好,不像他大哥,高中三年成绩就没下过阶段前十过。而朱岷上一次考阶段前十的时候还是十年前的小学三年级。他那个小学每个阶段就只有一个班,他考了全班第十,自然也是全校第十了。
朱岷现在的成绩就是职高都很难考得上,他的数学不错,但语文和格物太拉分了。
面临着不久就要进行的高考,朱岷内心压力是很大的。他最怕的就是分数太低伤了父母的心,倒不是自己今后怎么怎么样。朱岷家可不穷,他不需要像穷人的孩子那样早当家。之前十几年的时间里,他唯一的任务就是读书。
高考的巨大压力让朱岷忍不住逃避,这个时候紧急征召令简直就是一场甘霖,让大旱数月的朱岷有了新的出路。可惜,朱父朱母都坚决不同意。
“娘,老师说十八我们要去烈士陵园扫墓,你给我点钱吧。”朱江把蛋白蛋黄全拨进了碗里,埋头大口喝着米粥,嘴里含糊地嘟囔着。说着一抬头,眼睛盯着坐在一边喝粥看着早报的父亲说:“爹,你把那个溜瓷水壶给我吧,我好带点水。”他早就瞄准了自己老爹那个漂亮的水壶了。正面是公司的名字,背面就是一副世界地图,第二黄金矿石的矿山所在位置上头全标了出来,外面一层溜瓷,一看就是高档货。那是第二黄金公司成立三十周边的纪念品。
“不给。”一边喝粥一边看报的朱一山头也没抬的说道。“小孩子家的哪学的这么好攀比?”小儿子是什么心事,当父亲的能不知道么。他同学里头就有人带了一个那样的溜瓷水壶,小家伙眼气了。所以,朱一山拒绝的直截了当。
“这孩子,要那么好的水壶干嘛?”做娘的也索罗起儿子来了,那水壶放到商场里要一二十块才能买到,她才舍不得给粗心废疾的小儿子用呢。拿给他了,保管不到一周外面那层漂亮的瓷儿就全磕光了。
“等你们扫墓那天到了,娘再给你钱。”最后一句话直接把朱江最初的要求给彻底回绝了。这倒不是白梅不相信儿子,觉得朱江在说瞎话。如今战争还在进行中,跟美国人的战争正赶到了一个节骨眼上,学校里组织学生给烈士陵园扫墓,敬献花圈,这是很正常的事。
战争距离普通百姓的生活似乎还很遥远,可实际上已经与中国的千家万户深深的扯上了联系。整个中属美洲大地上,正有无数家工厂日夜不停地轮班生产着产品,一批接着一批的物质装车运向远远地西方。
无数工人拿着比往日要多的工钱扫荡着市场和各类产品,大大刺激着北美经济消费的增长。这波动和影响力甚至扩散到了汉土中原,从而又带动起了千千万万家工厂,改变起了百万千万人的命运。
朱岷闷闷不乐的从家里出来,心愿没达成,早晨吃饭的时候他话都没说一句,心里自然就不快活了。但是他的‘野心’还没有断绝。
同样是在东京,同样一家公司,同样一片家属区。
“李阿婆,我爹呢?”朱岷的同学+前桌周震从餐桌上取过餐巾纸,快速的擦拭了一下嘴角,扔进垃圾篓里,头也未抬随口问道。
“二少爷,老爷已经出去了。天刚破晓,厂里的刘秘书就上门来了,说是一批货除了点事情,老爷听了刘秘书的话,饭也没吃就赶厂里去了。”站在周震身后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婆子,在餐桌上放了一杯热可可,倒退一步着说道。这东西周震超喜欢喝。
马上就要七点半了,这个时候周震老娘还没起床呢。周震有些不满地微微皱了下眉头,手扶着餐桌站了起来,嘴里轻声发着牢骚:“这么早就走了?我还有事情想和他说呢!”小孩子的通病,总觉得自己的事儿很重要。
金矿矿场上不少员工实际上的年龄就跟周震、朱岷差不多大,但对比生活在糖罐里的周震和朱岷来,他们的生活苦多了,人也成熟多了。
“李阿婆,我书包准备好了没?”
“准备好了。我让老王给你拎着。”周家的生活条件不是朱家可比的,家中马车就有两辆,其中一辆是专门接送孩子上下学的。周震的大哥已经回国读大学去了,虽然是民办的,这马车就成为了周震的专车。
“不用了,我自己拿着就行。你让人去给王伯说一声,今天我不用马车了,中午也不用给我送饭了。中午我和同学到外面会餐。”周震接过书包朝外面跑去。
周震从来没想着去参军,最差他也能进公司附属的职高。作为班级的副班长,周震现在想的全是几天后的扫墓活动。高中就要结束了,这种学校里的组织活动也越来越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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