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黄的种子终究还是流入了欧洲人那里。
只是药性品质最好的大黄始终出产与中国的西北,而明明是药材的大黄到了欧洲却被英国人搬上了餐桌,大黄红色的叶柄被嗜甜的英国人切成小块,和糖一起炖,直到变软,有时候也加入姜或者肉桂一起,炖好的大黄可以和其他水果混在一起做酱。更常见的做法是直接把它当水果,用在馅饼、酥皮点心等甜食里,或者直接沾着奶糖生吃。
但这都是后来了。
现在这个时间段里,欧洲人也刚刚得到大黄。
这个时代的卢布还是挺值钱的。要知道,整个俄罗斯的年关税也不过是一百二十万卢布。这当中中俄贸易,各陆路口岸就为俄罗斯人提供了一半的收益。
俄罗斯全国的正常财政收入和各类特权贸易,比如大黄专如皮毛、茶叶等,俄罗斯总共的年财政收入也不到500万英镑,换算成华元的话,就是在15000万华元左右。一个天津城南的改造工程就已投入了3000多万华元,占据了俄罗斯年财政收入的五分之一强。
叶普根尼真有点吓尿的感觉。
虽然他知道这是地方政府和整个天津城内的商人、市民、农民一块合资的,也知道天津是中国挺出名的一座大城市,但叶普根尼也一样湿了裤裆。
他都不知道要是圣彼得玩起了这种合资,伟大的叶卡捷琳娜二世陛下能不能一举凑齐过百万英镑的财富。这真的很惊人。
财富也是一个国家实力的体现啊。
想起那份被穆拉维约夫一块送到尼布楚的情报,中国人若是今年的财政税赋能够达到预计水准,上万万英镑,那将是怎样一笔无法想象的数字啊。
中俄要是再发生战争,中国根本不用派兵上,只要用钱就能把整个俄罗斯压垮。
天津的城南改造工程对于俄罗斯是一个巨大的工程,但对于赋税有可能是二十多个俄罗斯绑在一块的中国来说,那只是他们的百分之一。
能够让一个兴旺发达的城市在快速发展的道路上继续奔跑下去,花费了国家全年财政预算的百分之一又算什么?
而从天津乘船沿大运河南下,整个俄罗斯使团的人都感受到了快速恢复当中的中国所蕴含的力量。
这真的是一条黄金水道啊,两岸一座又一座的城市看的每一个人都眼花缭乱。
策伯克多尔济可以对他信仰的佛祖发誓,他现在看到的跟他当初南下时看到的真的不一样。
那时候大运河两岸受战争创伤惨重,短短时间里虽有所恢复,却还不能完全褪去战争的伤痕。
而现在呢,又过去了这些年,运河两岸的城市一片新颜,那里还有当年的‘伤疤’。
在交通工具还没有发生革命性变革的现在,大运河一线依旧是中国沟通南北的重要命脉,海运的繁荣和发展或许带走了大运河的一部分职能,但大运河在内陆啊,它的辐射区域贯穿了江南黄淮和华北。
一条大运河沟通了多少东西流向的水系,那不是单单的一条线,而是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无数河流就是这颗大树的分叉和枝叶。
所以大运河依旧很牛逼的。
在火车和铁路出现并铺展全国之前,大运河是不会缀下‘神坛’的。
在这个时代,不管是中国派往欧洲的使团,还是欧洲派来中国的使团,都可视作‘间谍’。
策伯克多尔济这一行也是如此。
他们收集一切沿途所见所闻的情报和细节。回去整理备案,也是叶普根尼的工作之一。
于是,叶普根尼在外交部陪同人员的眼中就显的很谦逊和不耻下问了,整个运河行船途中,经常可以看到叶普根尼拉着陈汉官员的手,指着东,指着西,不停的在问:“敢问大人,贵国这是在做什么?”
所以都不需要策伯克多尔济打招唿示意,叶普根尼的重要性就被外交部看在了眼中。
越往南走,气候越温暖。
当俄罗斯使团抵到长江边上的扬州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羡慕起了中国人的土地。对比一年中一半以上的日子飘着风雪的俄罗斯来,这儿就是天堂。
中国的军队正在进行武备更换的消息并没有太过保密,也不可能做到保密。武备这玩儿要是能保密,那只能寄托在自己的对手‘眼瞎’。
就比如原时空位面里的1866普奥战争,老旧的米涅步枪在战场上遭到了惨重的失败,在步兵火力对抗上,普军的后膛德莱赛步枪轻松地击败了已经老朽不堪的奥军前装米涅步枪,从而让欧洲军界正式的进入了后膛枪时代。
那个万分敌视后膛枪的普鲁士将军,如果真的上了天堂,看到这一幕后一定会觉得自己的遗言很可笑在他的墓地上用前装滑膛枪放一阵枪声,否则他死不瞑目。
无数的普鲁士士兵会万分庆幸的对他说,幸亏你死得早,不然死不瞑目的就是他们了。
而瑞士的那个把后膛枪比作枪的将军,会永远的成为笑柄。
欧洲人已经知道中国有了一种新式火枪,这种火枪可以在雨天里发射,而且点火率更高。
他们甚至还知道了‘火帽’这个名词,但他们就是搞不明白火帽是怎么做出来的。
这种‘火帽’不仅俄罗斯人想要搞到手,英国人、法国人、瑞典人都想搞到手。但他们还都没得手。
根据策伯克多尔济和叶普根尼的观察,沿途护送他们的那队骑兵手里的火枪就是火帽枪,但对于这种新式武器中国人防备的很严。
到了年底,高彦明终于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母国。
一去八、九年,当年二十来岁的小伙儿,现在已经是一个稳重的中年人了。
高彦明为陈鸣带回了两份协约书,中西达成,中荷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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