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陈家的太子殿下都已经到了天津了,这最后一仗就要开打了。您给大伙儿指条路,咱们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那是咱们了算的吗?好好吃顿饭,跟着僧格打一场呗。为皇上尽忠!”
“真的给北京的皇帝尽忠?”
“王大人,对面可是陈家的太子爷啊。”清军都给陈鸣打怕了。
王平看着身边这三个脸上焦急又不敢言的绿营军将,沉沉一笑:“要不咱们多吃饭,等过会儿碰到复汉军了,咱们往东北跑?”
“那……那可是临阵脱逃啊!”一个着三品参将衔的军官满脸都是为难的表情。往曹妃甸打肯定有大危险,虽然他们不知道马匹长途海运后需要多久才能投入战斗,但军官认为复汉军骑兵旅的骑兵至少不会全部变软脚虾吧。
满清骑兵跟骑兵旅的几次碰撞,可都是吃亏不的。复汉军骑兵那种墙式冲撞战术,正面杀伤力极大。所以跟着僧格去曹妃甸那危险是极大的。真遇上了复汉军骑兵,可就没丁生路了。但如此的临阵脱逃,一时间这军官又抹不下脸来。最主要的是,今日临阵脱逃,明日还能临阵脱逃么?他已经不是汉人,而是旗人了。就算投降,很有可能也会被送去劳动改造,一二十年的时间啊,那还不如一死了之呢。
“临阵脱逃就脱逃呗,天塌下来我给你们着。”王平无所谓地耸耸肩,笑着对军将们道,“让弟兄们快吃,吃完了就走,今晚上谁也别想休息,一定得奔出五十里!”
人都走完后,王平身后的帐子里转出一个亲兵大半的青年来。青年对着王平笑的十分甜!
暗营一直在行动,虽然他们没能撬动多少清军的根脚。满清至少把直隶一带的汉人军权收割了差不多了。如王平这种队伍,之前都是在河南的。他是被阿桂从河南带到大名府,然后转到天津芦台镇的。至于为什么王平能够获得满清‘信任’的殊荣,自然是因为王进泰了。
可惜,满清的高层们就是变成鬼也不知道王进泰究竟是怎么死的,不知道当初济南城沦陷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于复汉军方面,王进泰的‘功劳’陈鸣是始终记在心里的。王平这种人简直就是他夹带里的‘自己人’。
双方马队的碰撞在四二十分钟左右开始的。大泊到芦台镇本来就没多少距离,双边‘摸’索了一会儿,很快就在大泊北的丰南镇碰头了。这里已经看不到一个当地百姓,整个镇子仿佛被废弃的鬼镇一样,残破凄凉。
清军对于大泊的进攻也是有的,双边在过去的两个月里已经多次围绕着这个镇子‘交’手。
两边都是很传统的东方骑兵。
不过满清这边的八旗马甲兵们早就没有了老祖宗骑‘射’的本事了,很多人手里带的是火枪而不是弓箭。而复汉军这边呢,山东骑兵团的战士们也没有配‘胸’甲,但他们每个人的马鞍边都多了一个枪套,里头是两把装好了弹‘药’的双管手铳。
两下马队一遭遇,立时就展开厮杀。清军有两千多骑,复汉军方面只有一千二三百骑,可后者人手两把双管手铳,信心已经爆表了!
“杀啊……”僧格毫不犹豫的挥刀大吼着。这边的杨磊也一‘挺’手里的马枪,高叫着冲锋。
两边的战马都没有奔驰多久,马力充沛着,那就只有开杀。
僧格手下的这支京旗马队来源复杂,有满清危机之下征召的京旗子弟,也有骁骑营、护军营等处的马甲兵,什么正红旗、镶红旗、正蓝旗、镶白旗的都有,除了不见上三旗的人外,余下的五旗是全包了。这可都是满军旗的人!
里头很有二三十个‘精’锐,必须马上功夫了得的,能骑在马上一边奔跑一边‘射’箭——这个本事在一百二十年前稀疏平常,不过在当下,那可是了不得的真功夫。必须给出一个‘善骑‘射’’的评语来。
这二三十个‘精’锐都在僧格的戈什哈里,此刻散布在旗兵马队中,一个个掏出弓箭,有的人手里已经抓住了箭矢。然而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僧格的算盘完全落空了。
他本是让王平军一部打头阵,然后王平率余下人马跟进,旗兵大爷们就是压阵的,或是到了关键时刻发力的。可是现在王平干了什么?他带着手下上千骑兵在两军阵前转了个九十度大弯,向北跑了。
他带人向北跑了。
不仅如此,王平军剩下的那数百骑也一窝蜂的打马往北逃了,将僧格本部的满军旗马甲兵们一下子亮在了已经跑起来的山东骑兵的面前。
“王平……”
僧格呲目‘欲’裂。如此这个时候王平还在他跟前,他能一把拗断王平的脖子,剥开王平的肚子,看看他的心肝是不是比黑炭还要黑!!!可他已经没有时间了,他连愤恨王平的时间都没有了,“冲,快冲……”旗兵们必须动起来。
王平带着队伍临阵脱逃了,这‘阵前转进’的水准不知道比起当年的关宁军们要差几分火候?反正僧格是狠狠地给坑了一下。
当年的祖氏绝学——阵前转进卖队友,让满清一次次轻松的赢得一场场大胜。而现在这项绝学在王平身上‘重出江湖’,掉进坑里的人却是当年的胜利者——满清八旗军。
是一报还一报吗?反正这消息后来传到陈鸣耳朵中的时候,陈汉的太子殿下是很乐的。
被‘生死存亡’‘逼’到悬崖边的八旗兵们还是有股子血勇的。原时空一鸦、二鸦,八旗兵杀伤敌人的数量多少且不去提,效果如果也别去,只抗争的勇气还是很高的。至少他们打出了好几场高伤亡率的战斗来,那伤亡率比绿营等汉人军队要高很多。
现下的这场战斗也是一样。
“蓬”的一声,僧格胯下的战马就同一匹奔跑的山东骑兵马匹撞到了一块,双方同时人仰马翻摔倒在地上。只是灵活的山东骑兵先一步跳了开,滚落马下后虽也伤的不轻但总算没丢命。而僧格呢?整个人被歪倒的战马砸下了下面,他就知道自己死定了。他的胳膊抬不起来了,被战马压在身下的右‘腿’又一阵阵钻心的疼,肯定也断了,这么着还要能在战场上活下来,他就是福星在世了。
可是要这么就死了,他真是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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