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青壮们的韧劲他们又能坚持多久?
可惜,山东民勇的火炮发‘射’速度三分钟都达不到一发,而且他们还不会瞄准,一炮打出去那就跟瞎猫来撞上死耗子一样,能像收割麦子一样收割人命的‘一炮’出现次数太少太少了。
青壮也不是傻瓜。城外空地上倒下的尸体,他们当然会选尸体少的地方走,如此城头大炮的实质杀伤力就更了。再加上清军炮兵的轰击,城头上的炮手或是火炮本身就处在一种威胁之下,唯一的一‘门’三斤炮就步入了毁灭的尘埃中,连续的炮弹打到它附近,用砖石垒砌的炮垒轰然倒塌,五六个炮手和那‘门’三斤炮整个报销。
不过就算如此,期间还是有青壮守不住煎熬崩溃而逃的。然后济宁南城的一两千青壮就全嗷嗷的向后跑了。
城外一直列阵在后方的清军马队这个时候终于有了动作,他们分出了一‘波’骑兵,还是清一‘色’的八旗马兵,这些身穿棉甲、头戴避雷针的满清骑兵策马朝溃散的青壮冲去,然后将跑得最快的百十人团团围在中间,至于身后的那大群体,那‘性’质不一样。一群持刀舞枪的清军步兵将后者全部收容起来,摄于满清大军的积威和刀枪,泥‘腿’子们丝毫没有半丝儿反抗的念头,乖乖的被清军步骑分作了一大一两个群体。
群体的青壮们这时才感觉到气息不对了,他们群体中显出‘骚’动来,可是已经晚了。
着避雷针的八旗马兵挥下了手中的刀枪,纵马砍杀,马蹄践踏下鲜血四溅,让人看了目瞪口呆,又让大群体的青壮们静若寒蝉。侥幸没死的青壮也被随后上前补刀的清兵们一一结果了,济宁南城内外双方一时全都肃然。
济宁之战进行到第五天的时候,也就是徐州城下的复汉军已经完全掌控了主动权的时候。
这一天,徐州城外的陈鸣决定要墨迹墨迹;济宁城外的清军,则真正的开始了自己的猛攻。
连续的攻击,尤其是清军集中重炮持续攻击济宁城的城墙,让后者遭受的压力和创伤远远超过不久前山东民勇对济宁进攻战时的伤害。
大片外包的砖墙石块粉碎掉落,夯土的内城墙开裂,更不要‘女’墙了。一些城墙段都给打成了秃子,城垛‘女’墙被扫‘荡’的干干净净。
济宁城里有上万山东民勇,这个时候只能停留在城墙根脚,当城头上一‘门’‘门’火炮被摧毁,当清军的大炮越来越向着济宁城墙靠近,整个济宁城都笼罩在了清军的火力覆盖之下。
孔昭焕早就从州衙出来了,转到了崇觉寺,因为崇觉寺里的铁塔是整个济宁最高的建筑。
可是躲在这里的孔昭焕也没有什么安全感,他脑子里老是闪过一幅画面:一栋屋子,房破开了一个大‘洞’,阳光透过破‘洞’照‘射’进屋里的一张大‘床’上,上面全是模糊的血‘肉’……
这不是孔昭焕神经过敏,而是他真的看到过这一幕,那受害者还就是孔家的人,从辈分上还是他的族叔。现在他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就全是血腥!
“杀啊……”
城头上的搏杀从第五天夜晚还是就没有停下过。这些清军跟复汉军对阵的时候,士气很一般很一般,可轮到对付山东民勇的时候,那就高昂的如‘天神下凡’。
白天进攻不算,夜里也每每能发起两三次进攻!
不管实际效果如何,却扰的整个济宁不得安宁。然后在一枚枚重炮的轰击下,城南的那段城墙终于倒塌了,这就像是给清军打了一针‘鸡’血,很快他们就又掀起了一轮新的进攻。
第七天、第八天……
短短几天时间,孔昭焕圆胖胖的大圆脸已经瘦成了冬瓜一样的椭圆,孟毓瀚更断了‘腿’,颜锡嘏眼睛布满了血丝,额头上还缠了一道纱布,这是他上前线鼓舞士气的时候被清军炮击蹦飞的砖块砸出的伤口。现在看似很一般,不怎么严重,当时的感觉却是险些把他眼睛砸瞎了。
“住,坚决住。总共才死了一千人,济宁城里有上万人,才折了一成就受不了啦?那还想不想保住家底了?”
“太子殿下还没有拿下徐州。咱们就只能着,不住也要!死!”
“我告诉你们,谁都别想着去求援求救?咱们这一战就耗死在济宁了。”
“你们死了,我填上去。除非是太子殿下主动回兵救援,否则你们甭想看到一个援兵!”
“别以为我是在笑。”
孔昭焕内心中压力山大,结果身边还有不少猪队友,他终于把话条明白了。一番歇斯底里的大吼让下面的十几个首领人人脸‘色’变化不停,有的是惊恐莫名,有的是果然如此,还有的是坚硬再坚硬。
聪明人并不是只有孔昭焕他们寥寥几个,这些家族首领面对刀子的时候膝盖可能很软,但要道勾心斗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精’明。而孔昭焕的话已经得够直白的了。
“实话告诉你们,咱们这些人全死在济宁了,太子殿下,还有南京城的汉王陛下,才会最高兴。”成王败寇,夺天下,从来都是赢者通吃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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