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文渊说,石局年轻时候就是风流才子,现在正逢其时。
司机呵呵地笑,在座的都是正逢其时,小姐们还喜欢石局这样的年纪。
龙文渊说,我说一个故事,我在还乡下时,市里某局一位副局长来检查工作,那时乡下文化活动少,连电影也看不上,唯一的活动就是年轻人走村串寨摇马郎,这位局长想充一回年轻,跟随年轻人一起去马郎场,他和姑娘搭话的时候,姑娘热情地问候他,公,你陪孙子来玩?搞得他灰溜溜的下不了台。
众皆大笑,服务小姐抚面而嘻。司机说,这个局长真是生不逢时,如果是现在正好可以大显身手。
石瑞良问,何以见得?
司机说,外面流传一句话,党校搞乱了文凭,假货搞乱了市场,小姐搞乱了辈份,现在谁管你公子还是孙子,小姐只问你手里有没有银子。
大家都说这话深刻。
石瑞良说,龙局长公社书记时,没有小姐但有上海知青,看过电视连续《孽债》就知道龙局究竟有过什么风流韵事。
便有人笑着问,龙局是不是也有几个带上海血统的私生子?
龙文渊仿佛被什么刺中了心脏,脸色顿时灰白,桌上顿时噤声不语。
大家喝了几杯酒,草草吃过饭,打麻将的围拢桌子,不打麻将的相继告辞回家。一顿饭吃得了无滋味,石瑞良心头愧疚,和韩江林一起走出宾馆,想做一些补偿,盛情地邀约韩江林去洗头屋放松放松。韩江林心中有事,婉言拒绝。石瑞良以为韩江林畏惧,劝说道,放心,为了营造宽松的投资环境,南原在扫黄打非问题上,采取外紧内松的政策,有什么行动的话,公安那边都会事先招呼。韩江林笑笑说,我们乡下干部难得进城雀桥会,公粮都交不足,哪敢再交私粮?石瑞良笑了,说,我没想到这一层,等你筹够了私粮,我再带你去潇洒走一回。
韩江林把钥匙插锁眼,轻轻一扭门便开了,门没有反锁,晓诗回来了,韩江林心头一喜,打开灯,一眼便见晓诗曲蜷在沙发上。晓诗挪动身体,也没有起身迎接韩江林,懒洋洋地把小手抬上额头,挡住刺眼的光。韩江林瞄了一眼邓媛媛的屋子没有人,跳上前一把搂起兰晓诗。兰晓诗以为是邓媛媛,笑骂道,闹什么闹。闻到了丈夫熟悉的体息,发黑的眼圈依然紧闭,疲惫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酸楚的笑容,双手蛇一般缠绕着韩江林的脖子,头幸福地搭在韩江林肩头,喃喃地说,你怎么来了?
我听到你心的召唤,急忙赶过来,韩江林问,出了什么事?传媒学硕士专攻法律,准备考法学博士?
这一句话点到了晓诗的痛处,身体一阵悸动,牙齿狠狠地咬住韩江林的肩,不使自己哭出声来。怀里的晓诗就像一个受尽委曲的孩子,韩江林心疼了,他拍着晓诗的背说,有什么事你说吧,高个子的到来就是替你顶起塌下来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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