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嘿嘿一笑,一边帮林冲舀酒,一边道:“这是秦家兄弟酿的,名叫烧刀子。他酿着酒可费了不小的气力,不少的粮食。只可惜只酿了三翁,委实少了点。若非这次我出来寻你,他也不会让我们带两翁出来御寒。”
林冲听到此处,面色微微一变,端着酒碗,却不便喝,反问道:“兄长怎地知道我到了此处?”
鲁智深摇头笑道:“我怎地不知?当日我回到东京,和秦兄弟说起此事。秦兄弟便断言高俅那厮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接了你的家眷,连夜出了东京。秦兄弟又言你不到黄河心不死,怕你出了什么事情,这才让我过来接应你。今日果然见到兄弟了。”
林冲听罢,心中一喜道:“我家娘子也被师兄接出来了?!”
鲁智深呵呵大笑:“这等事情我与你做耍,又有甚意思。她和张教头在那石碣村中安歇。”
林冲心中喜悦,又将碗中的酒干了,这才道:“师兄,你怎知我走这条道路?”
鲁智深微微冷笑道:“我不但知道你走这条道,还知道你要上梁山。你那包裹里,怕是有那沧州小旋风荐书罢。”
林冲听了,心中陡的一惊,恰似清天响了一个霹雳,身子都不禁一震,惊道:“师兄如何知晓此事?”
鲁智深伸手撕下一块烤肉,自顾自的扔到嘴里,又舀了碗酒,一口气喝干。林冲心中焦躁,追问道:“师兄怎地知道我是被柴进柴大官人所谏,要上那梁山泊,投奔王头领?”
鲁智深歪着脑袋,把眼看林冲道:“教头,不是我说你,你难道以为你真能上得梁山不成?”
林冲心中吃了一惊,眉头微皱,笑道:“师兄醉了。我有柴大官人荐书在手,怎地上不得梁山?”
鲁智深嘿嘿冷笑道:“兄弟若是上了梁山,那梁山究竟以兄弟为首,还是以落地秀才王伦为首呢?”
林冲听鲁智深话不是头,心中疑云愈发浓了,他将碗放下,从旁边拿了一个粗大的木棒,低头拨火,轻声道:“师兄说的是哪里话,我本是获罪之人,本应漂泊天涯,四海为家,好容易有个安身之处,已是了不得的事情。我自愿做王头领麾下一小卒,兄长怎么说谁为首呢?”
鲁智深冷冷的看着林冲手中的烧火棍,不屑的道:“那王伦不过是个落地秀才,能有多大能耐。你是柴进荐去的,他自然不好慢待。到时候天长日久,自然要生嫌隙。”
林冲微微一窒,嘟囔了一句,这才道:“我自安稳,也无甚大事……”说这些话,连他自己也都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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