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拉过她的手,半搂半抱地哄她:“乖,刚刚我口气是冲了些,你别在意,来,坐着吃些东西。”就要拉她坐到桌子前面。
信王妃见状,厉声问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明明只有三个主子,哪有摆四张凳子的道理?还不快撤了一张?”
旁边的碧云连忙拿掉一旁的凳子,这下刘氏的眼泪是彻底流了出来,哭得那叫梨花带雨,好不娇艳。
咱们的信亲王终于忍不住辩道:“娘今儿这是怎么啦?以前看香儿不顺眼,也只是略略说几句便罢了,今儿却是不依不饶了?”
信王妃手掌一拍桌面:“好你个不孝子,还敢和我顶嘴了?我就是看不惯这个狐媚子假凄苦的可怜样,装什么装?你看伶雪多正常?也没见着她这般做作。”
翊枫这回抓住了话头:“哼,一个天足婆娘也叫正常?娘,香儿本来就是这样子的,什么狐媚子?况且当初娘不也是让人说是狐……”
啪的一声脆响,信亲王口无遮挡的话被王妃一个耳光给扇没了。他捂着脸朝我呸了一口,恨恨然:“都是你,天足女,你一进门就闹得全家不得安宁。就凭这,以后休想本王给你好脸色!”
说罢也不给王妃行礼,一手拉过刘氏的手怒冲冲地向外冲去。
我呆呆地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直待他们走到不见影,才转身问我的婆婆信王妃:“我也要走了,翊枫今天要去拜谢太后、皇上。”
“鬼扯,谢恩是三天后的事,今天我们聊聊天。”
“咱们还吃不吃饭?”
王妃盯着我看了又看,呵呵一笑:“好丫头,遇事不乱啊,吃,怎么不吃?被那个女人败了我的兴就连东西也不吃了?来,不管他们,咱们吃咱们的。”
她又遣退欲上前伺候的众仆,让她们找了个地方和红绿二人一起用早点,重新高高兴兴地坐下。她拿过一个蛋挞,张口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笑答:“过来一年多了。”
“哦?我都在这儿生活了十二年了,度日如年哪。”她苦笑道。
“这么说你过来时,儿子都七岁了?”
“就是,当了个现成的妈。”
“难怪你和你儿子不亲啊!”我调笑道。
她叹了叹:“虽然可能是自己肚皮下生的,但是我不是正宗经手人,所以……”
我看她又快郁闷起来,故转了个话题问:“巴黎香榭?你是公元多少年过来的?以前的职业是什么?”
她笑了笑:“我是2006年4月1日穿来的,有意思吧,快乐的愚人节,以前住北京,是建筑设计师,爱好是种花。后来转行做室内设计。工作太忙,赶一套人家五一结婚用的房子,忙得昏天暗地的骂了阎王催命做死就过来了,你呢?”
“我是2006年9月20日从长沙穿来的,二十六岁,未婚,曾是一个小服饰店的老板,被菩萨送过来的。”
我想到一个非常好笑的事,不由得笑出声来,她见状问:“有什么好笑的?说出来听听!”
我问:“你穿过来时,有没有用什么诗词歌赋来打动古代人民?让古人如现代粉丝般追捧。”
她好笑地说:“我穿过来时,已经是一个七岁孩子的妈了,哪里还会有人追?等我弄清状况,才知道是友谅兄当道,那些个唐诗宋词龟儿子们一个个背得比我熟,况且我当初在同济,学的是建筑系,本来对那些个古文学就不熟。当时流行上jj看穿越,还好熟读了几首毛泽东诗词,红楼梦却是只依稀记得几句,都是不全的。后来再度受圣宠,靠的就是它了。”
我大笑:“还好我没机会也没时间来向古人朗诵毛氏文集并据为己有,怕的就是这样,有人先穿越用了,不然糗大了!”
她骇笑:“幸好,幸好我之前没人用过,不然……也是个西贝货。”
我奇问:“你再度受圣宠?那是怎么回事?”
“我是德寿二十三年穿过来的,来了才发现日子不好混,儿子是皇帝的私生子,老子不喜他,又敢怒不敢言,老婆也不敢再碰,怕到时候皇帝找麻烦,天知道,当初皇帝已经五年没理过这身子了。后来我看小枫这小子倒是成天往宫里跑,很得他亲爹喜欢,所以于是想了法子,用毛氏文选,通过翊枫重新引起了德寿帝的注意,又当了三年的‘国王的情妇’。到后来……后来得罪了他,他又回宫了。”
我问:“得罪他?为什么?”
“还不是恃宠而骄?本想看他对我也算特别,所以管着他不让他花心,他骨子里的皇帝因子爆发,一怒就丢了我而转去刘嫔——也就是现在的太后那儿了。当时的我……非常的痛苦和难过。”
她简单地说起当初的失意,浑身仍在发抖,身上散发出浓浓的愁意。
现在看她,戴着适量的首饰,高贵、大方、华丽,充分显示了成熟女性的魅力。她的姿态充满信心,怎么也不能够看出她是那个彷徨痛苦失措的小妇人。
她瞬即恢复正常:“只是这小子不争气,仗着皇帝的疼爱,不知收敛,被太子视为眼中钉……”
我好奇宝宝般继续追问:“后来怎样?”
“后来我怕他死了都不知道,念在母子一场,所以给皇帝写信说明情况,才有的那道赐婚遗诏。”
我笑道:“所以才有了我这样的媳妇。真是缘分啊!对了,你这房子是什么时候装修的?”
她苦笑道:“当初我也知道,光凭几首词就能留住君心,后来借着圣宠,又把这园子着实折腾了一番,当时皇上可是佩服得不得了。”
我想到一个问题,不由得奇问:“你以前和皇帝……那个……一块的时候,他从哪里来?正门?微服?”
她嗔笑:“你好八卦,我这房子后面全用围墙堵了起来,其实还有一道墙,通往宫内密墙,如果以后你要背着我儿子搞搞小动作,我可以借地方给你的。”
我大笑:“你就这样对你儿子的?还支持媳妇给儿子戴绿帽子?”
她无奈地叹了叹:“我这儿子,真真的恨人。个性十足十像他老子,花心大萝卜一个。我这个半路娘亲,本来感情就一般,和他老子莫说后来还一起过了两三年,和他呀,却是对仇一般,说不上两句就有矛盾的。我这娘也当得太莫名了,当初我没穿来时,他就时时在宫里,一年回来两三回,后来我得宠了,他才多回几趟的。况且当初保他一条命,已是仁至义尽了。”
“那你今天为什么要寻刘凝香的晦气?”
她恨恨然:“当初我和皇帝闹翻,就是她老子在里头弄巧成拙。后来她进了门,长得祸水又喜欢装模作样,平日背地里也喜欢说我这做情妇的婆婆的坏话,还用眼泪把翊枫治得服服帖帖的,我看了就有气。”
原来,刘氏还不是一般的不讨喜。
我却奇怪:“那翊枫就听她的?”
她哼了一声:“还不是被色所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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