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不行,老子要演点儿节目,只好拿你们当道具啦,谁让你小子不长眼?他心虚地四处看看,停住脚步问:“我说几位老弟,不对吧?咋越走越僻静啊?”那几个家伙都不怀好意地笑了:“明说吧,我们弟兄几个想借这身军装穿穿,快脱吧,裤子里总不会没穿裤钗吧?”梁军挺直了身子,脸上的憨气傻气一扫而光。他眼中射出两道寒光,冷冷一笑说:“哦,想打劫?五个人是不是少了点儿?”对方不太喜欢废话,他们手里出现了锋利的三棱刮刀,传来一句不耐烦的斥喝:“咋这么多废话?快点儿!”梁军拉下了脸很不高兴地说:“操,五个对一个还抄家伙,怎么他妈的这么不要脸?给我把家伙收起来,不然老子要打你个满地找牙。”为首的光头感到很诧异:“唉?这小于的嘴咋这么欠呢?得给你放放血啦……,‘话音没落梁军的右腿已经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穿着皮鞋的脚尖准确地踢中光头的鼻梁,这一脚力道大得惊人,光头在一刹那觉得自己鼻子被一柄十八磅大铁锤击中了似的,身子便轻飘飘地斜飞出去。梁军一招得手便不让人,他身形一晃,啪啪几声闷响,余下的四个人全放倒了,几把刮刀都变戏法似的到了他的手里。他轻松地把几把刮刀像撅筷子似的叭叭撅断,一扬手来个天女散花。
在派出所里,值班警察感到震惊了,他从来没见过一个赤手空拳的人能把五个带刀的人伤得这么惨。五个人全是重伤,那个光头的鼻梁骨被击得粉碎,碎骨伤及了运动神经,再多使一成力就完了。警察很为难,照理说这属于正当防卫,可一看那几位的伤势,警察又得出防卫过当的结论,应该承担刑事责任。问题是,现在是 “文革”期间,以前的法律已经不作数了,再说,公检法也失去了往日的执法权力。
乖乖,这个刚复员的特种兵也太可伯了,就这么几下子就把人弄得这么惨,他要是不走正道入了犯罪团伙,就该当警察的倒霉了。不行,还是给他原部队领导打个电话吧,部队领导总不能这么不负责任,你训练出一个职业杀手就得把他看住,不能这样放手不管往地方上赶,这不是成心拆地方政府的台嘛。
李云龙接到干部部的电话时也认为地方政府批评得对:“是呀,是呀,咱们应该接受地方上同志们的批评,把特种分队的人往地方上送这确实不妥,这是对社会的不负责任。特种分队的这些混小子,我看只有军队才管得了。好吧,派人把梁军押回来,先关他半个月禁闭,转业手续不是还没办吗?不给他办,想走?没那么容易。娘的,把人伤成那样,还没王法啦?”李云龙正在主持一个会议,突然接到妻子田雨打来的电话,她在电话里泣不成声地说:“老李,快回家,出大事了……快回来!”李云龙的心猛地一沉,他来不及多问,匆匆宣布散会,带上警卫员小吴窜上车就往家奔。在路上,他还在心里嘀咕,出什么大事了?这年头咋就没好事呢?
院子里很静。推开屋门,就听见低沉的哭声,一个年龄有十四五岁的男孩,一见李云龙便放下饼干扑过来,哇的一声哭出来,旁边的两个年龄小一些的男孩和一个女孩也跟着跪下来抱住李云龙的腿放声大哭:“李伯伯,救救我们……”孩子们哭得说不出话来。李云龙看看妻子,见田雨也在痛哭。她抽泣着告诉李云龙:“赵刚和冯楠都,都没了,不知是不是他杀,这是他们的四个孩子,从北京投奔咱们来了……”李云龙像突然遭到雷击,脸色变得惨白,他身子晃晃便颓然倒在沙发上,警卫员小吴吓得抱住他连声喊:“首长,首长。你怎么了?”李云龙斜靠在沙发上,微闭着眼睛一声不吭,小吴情急之下抓起电话要叫医生,见李云龙无力地摆摆手…
…他紧闭的眼睛里渗出了两滴黄豆粒大的泪珠,转眼之间,泪水就成串地滚落下来。
他在痛哭,但听不见一点儿哭声,田雨惊慌地摇晃着他,连声喊道:“老李,你要哭就哭出声来,千万别憋着……”
此时,李云龙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赵刚迎面向他走来,还是当年那身灰色的八路军军装,绑腿打得很利索,清瘦白哲的脸上充满了微笑,黑黑的眼睛里闪动着智慧的光芒。李云龙怒吼道:“老赵,你昨成了吞种?咱独立团啥时候让人打垮过?日本鬼子都打不垮咱们,你咋自己把自己打垮啦?你别走,咱独立团不能没政委……”赵刚的声音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老李,你不懂,死亡也是一种抗争,一个有尊严的生命才有存在的价值,失去了尊严,生命难道还有意义吗?
[记住网址 龙腾小说 Ltxsfb.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