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放又吃了一会,见青琰没动,笑道:“刚才说了一切从简,不用你侍侯,忙你的去吧。”
青琰又嗯了一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临分别时,阿离姊有话让我转告公子。”
张放正拈起一片羊肉,闻言一顿,慢慢放下木盘,专注而温和地望着青琰。
或许是得到了鼓励,青琰咬了异唇,轻声道:“阿离姊告诉我,她与那个叫鹿奴的女子,都是被卜骨须当做礼物送给金箭使者。原本是要让她们二人侍奉的,但前夜宴饮,胡使贪杯大醉,回到毡帐后一直酣睡不醒,未曾侵犯二人分毫虽是如此,设若公子未及时相救,待天明后,胡使酒醒,她们必难逃此劫。阿离姊再三要我代她谢过公子”
张放轻轻点头,算是明白为何阿离与鹿奴都被桑多执为人质的缘由了。在击杀桑多后,因其金箭使者的特殊身份,此后为收拾手尾,一直忙个不停,有些忽略这个女孩了。如果他还是个心理医生,这算是严重失职,但如今他肩负着几十条生命的存亡,有些东西实在无法兼顾。
终于完成嘱托的青琰如释重负,躬身退下。
夜色渐浓,周遭安静下来。张放独坐草席,距离他最近的人,都在十步之外守护。自从他的身份确认,韩氏兄弟、渠良、青琰奉他为主后,昔日亦友亦主的关系,逐渐被主仆关系取代。
“少主是君侯唯一的嫡血嗣子,尔等须时时心侍奉。”邓展不止一次告诫这几个山野少年。言外之意再明白不过,这位绪人将来必定会继承富平侯的爵位,是大汉朝响当当的侯爵。你们要心里有数,知道上下尊卑,莫要等到回长安后,失了礼数而被责罚。
“仅仅还只是个侯爵子啊,与平民之间就有如此鸿沟,那真正的侯爵会怎样?大汉朝的天子又会怎样?”已经渐渐体会到这个时代等级森严的张放,有时会有一丝迷茫。他不确定,当自己面对必须俯的强权时,他能做到怎样的程度
黎明,当那一阵异响传来时,最先察觉并做出反应的,不是守夜的邓展,而是被重重保护,本应熟睡的张放。即使白天赶路再累,张放的睡眠时间并不因此而增加。身体仆恢复较慢,但精神能量恢复却很快,每天两个时辰的睡眠,不能再多了。
张放一动,韩氏兄弟、青琰等人立刻惊醒,再加上远远传来邓展的呼喝,整个宿营地顿时炸开。
这异响再熟悉不过,是马蹄声!
当众人集结于拒马后面,挺矛张弓,如临大敌状时,远处奔来的,却只有三骑。
匈奴人只派三骑就想拿下他们?自信过头了吧。
邓展惊疑不定,高举的手正犹豫着要不要劈下,蓦听少主猝喝:“停!不要放箭,来者是友非敌。”
这会工夫,三骑已接近,众人也看得真切,果然是友非敌。
居然是刚分道扬镳不过一日夜的林天赐、李忍、鹿奴!
邓展越过拒马,正要喝问,却见三人马不停蹄从众人面前飞驰而过,林天赐挥手大叫:“快走y奴人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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