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钧一愣,看来劳拉很清楚对露西的调动一事,洪钧确信露西刚才是不会向劳拉讲的,显然劳拉事先就知道这些。更多小说 Ltxsfb.com洪钧还没开口,劳拉又说话了:“我觉得新的structure挺好的,现在好了,大家都可以把心思放在business 上,不用再担心呀猜测呀什么的。”
洪钧又一愣,心里暗笑,他意识到已经没有必要和劳拉谈她的工作安排了,毕竟劳拉与前面几个人不一样,这不仅是因为劳拉的工作一切照旧,所有调整都不涉及她,更因为她早已对洪钧的新班底一清二楚。
既然与各位经理的单独沟通流程已进行完毕,洪钧便抬手点了下鼠标,按了“发送”按钮,把一直放在屏幕窗口上的那封“告全体员工书”发送了出去,新的管理体系从即日起生效,维西尔中国公司的“洪钧时代”真正开始了。
这是洪钧和劳拉的第三次见面,3月份洪钧曾去上海在办公室的全体同仁面前正式亮相,而头一次是在当年杰森在上海召集的那次经理层会议上。洪钧发现劳拉是一个很讲究的女人,这几次见到她都是身着考究的西服套装,纤尘不染,而且在脖子上总是围着一条围巾,只是随着季节的变化,围巾的质地从羊绒变成了真丝,颜色也从深色变成了浅色。可能就是因为围巾的缘故,劳拉的脖子总是笔直地挺着,脑袋也很少随意地左右转动,洪钧暗想,“端庄”这个词大概就是这么来的吧,因为总得端着个庄重的架子。
对于洪钧来说,端庄的劳拉本身是一个谜,而她又是洪钧心中另一个谜的谜底。科克曾经告诉洪钧,他在维西尔中国公司里还有一位“朋友”,难怪科克能在那次上海经理层会议的第二天就对会议的细节了如指掌,而科克也曾经许诺过会在“将来”告诉洪钧他的那位朋友究竟是谁,以免洪钧“觉得不舒服”,可是直到现在科克都再也没提此事。洪钧当然不能主动去问,好像自己心里有鬼似的,他必须坦荡地做出毫不在意的样子,才不会损害科克对他的信任。洪钧也断定科克是不会履行诺言来揭开谜底的,因为无论是杰森还是洪钧当这个总经理,科克在维西尔中国公司都需要这么一位“朋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洪钧不解决科克安插在他身边的这个眼线,他会寝食难安的,甚至,连寝食难安的日子他也过不长久。
依洪钧的分析,这个谜的谜底就是劳拉,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态的发展,洪钧更加确信了,劳拉就是科克的那位“朋友”,而劳拉似乎很愿意帮助洪钧揭晓这个谜底,她的言行与态度已经在不断地提示洪钧,甚至向洪钧亮了底牌:“我是科克的人。”
劳拉毫不掩饰她早已知道洪钧的新班底方案,好像恨不能直接告诉洪钧是科克透露给她的,劳拉也毫不掩饰她对洪钧的轻慢,一再显示她与洪钧的其他下属是不一样的。洪钧在那次上海会议上看到的劳拉并没有对杰森如此的有恃无恐,看来劳拉是觉得他好欺负了,可能因为杰森是台湾人,而他是大陆人;杰森年长些,而他更年轻;大概也因为劳拉是看着他被科克提拔起来的,对他骤然凌驾于上有些抵触。
洪钧不由得庆幸,劳拉这么做实在不算明智,肯定也违背了科克对她的叮嘱。洪钧在心里暗暗地说:“laura,你如果不是这样的好慕虚荣、沉不住气,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对付你呢。”
洪钧满脸笑容地望着面前端庄的劳拉,盘算着和劳拉说些什么,而显然希望掌握主动的劳拉已经又开口了:“jim,依我看,现在维西尔的主要问题还是业绩的问题,今年必须多签几个普发集团那样的deal,才有可能完成quota,你就全力以赴地带领sales team去拼项目吧,我在后面支持你。”
劳拉的一番勉励,其实已经把她和洪钧的分工定了调子,洪钧主外,劳拉主内,劳拉还特意强调她会在“后面”支持洪钧,而在后面的往往是领导,名义上是支持,实质上是监督。洪钧不禁觉得好笑,但他不想和劳拉纠缠这些,他打算和劳拉商量具体的事情。
洪钧笑呵呵地说:“好啊,全靠你大力支持了。哎,对了,问你一下,北京办公室搬家的事怎么样了?你看看我们这儿,桌子都快要上下摞着才坐得下了。” 公司新址是洪钧亲自相中的,那座大厦外面有一个气派的阶梯形广场,四周高中间低,最低处是喷水池,周围几层轩敞的阶梯可供人休憩,洪钧最中意池畔的咖啡座,向往着经常可以来此处“偷得浮生半日闲”,但实际上,在他后来在那座大厦度过的所有日子里,他从未有闲心去光顾过那处咖啡座。
劳拉如数家珍地回答:“3月底刚选好地方嘛,和他们大厦物业部的contract我不是拿给你签字了吗?现在的那家网络公司会在5月15号之前搬出去,物业部最晚会在20号把场地移交给我们,我正在找装修公司,争取一拿到钥匙就开始装修,到6月底肯定可以装修好,但我还是建议不要早于7月15号搬进去,要先通风,把那些味道放干净,不仅难闻,而且对健康不好,都是有毒气体。现在的这个办公室你们可以用到7月底的,我带着helen已经和这里的物业部讲好的。”
洪钧高兴地说:“那最多还有三个月,就可以搬到新办公室了,外面这些员工都有盼头了。”然后又问了一句,“装修打算怎么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