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三,天帝诞辰。龙腾小说 Ltxsfb.com
他还有个朋友的生日,好象也是五月十三日,他好象在无意中听见过的。这朋友是谁?
邓定侯的瞳孔突然收缩,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就在这时,拉车的马忽然一声惊嘶.往道旁直冲了过去。
车马忽然翻倒。
邓定侯双臂一振,凌空拔起。
道旁的草丛中,有一道寒光射出,打在已倒下的马腹上。
还有个人也从道旁的草丛中窜了出来,身法竟似比暗器还快。
只听赶车的大呼:“是你,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声音尖锐,果然是王大小姐的声
音。
她冲过来拉车门.想拿车厢里的霸王枪,黑衣人却已凌空向她扑下。
邓定侯本来可以乘这时候走的,这黑衣人的目标并不是他。
他没有走。
他不能看着王大小姐死在这人的掌中,他一定要撕下这人的面具来。
黑衣人凌空下击,如鹰搏兔,王大小姐竟连闪避招架的机会都没有。
一击致命,不留活口。
这黑衣人双手触及了她的头发,突听“呼”的一声,一服劲风从旁边撞了过来。
少林神拳!
据说这种拳法练到炉火纯青时.在百步外就可以致人于死。
邓定侯的神拳虽然还没有这种威力.但一拳击出,威力已十分惊人。
黑衣人只有先避开这一拳,招式虽然撤回,余力却未尽。
王大小姐还是被他的掌风扫及,“砰”的一声撞在马车上,几乎晕了过去。
幸好邓定侯挡在她面前。
黑衣人冷笑道:“好一个护花使者,我就索性成全了你们,让你们死在一起。”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显然是逼着嗓子说出来的。
他是不是怕邓定侯听出他本来的声音?
邓定侯忽然笑了笑,道:“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出手。”
黑衣人道:“为什么?”
邓定侯道:“因为我知道你一定认得我.我也一定认得你.所以你只要一出手,五招之
内,我就能看出你是谁了。”
黑衣人冷冷笑道:“你看着。”
这三个字说出,他已攻出两招,邓定侯刚闪避开,还击了一招,他又攻出三招。
他的出手不但迅急狠毒.变化奇诡.出手五招.用的竟是五种不同门源的武功。
他第一招攻出时,五指弯曲如鹰爪,用的是淮南王家的“大鹰爪攻”。
这一招还未用完,他的身子忽然转开,出手已变成了武当的“七十二路小擒拿法。”
邓定侯还击一招.他双手突发,连消带打,竟是岳家散手中的杀着“烈马分鬃”,就在
这同一刹那间又踢出了一着北派扫堂腿。
这一着很快又变成了“拐子鸳鸯脚”,然后忽然又沉腰坐马.近通中宫,双拳带风,直
打胸膛,竟变成了邓定侯的看家本事“少林神拳”。
这五招间的变化,实在是瑰丽奇幻.叫人看得眼花缭乱。
黑衣人冷冷道:“你看出了我是谁?”
邓定侯看不出。
他只看出了一件事,一件很可伯的事——就是他实在也不是这个人的敌手。
“神拳小诸葛”纵横江湖多年.什么样的厉害角色他都见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
技不如人。
少林神拳走的是刚猛一路,全凭一口气,现在他的气已馁,拳势也弱了。
黑衣人招式一变,竞以北派劈挂掌,混合着大开碑手使出来。
这正是掌法中最刚烈最威猛的一种。
他以刚克刚,以强打强,七招之间,邓定侯已被逼入死角。
车轮还在转动,马的嘶声已停顿,王大小姐从车窗里抓出了她的枪,还没有拔出来。
突听“喀嚓”一声.转动的车轮被打得粉碎.接着又是“格”的一响.竟象是骨头折断
的声音。
王大小姐转过头,才发现邓定侯的一条手臂已抬不起来。
黑衣人出手却更凶、更狠,他已决心不留下一个活口。
王大小姐脸上汗珠滚滚,还是拔不出这杆也不知被什么东西嵌住了的霸王枪。
邓定侯肘间关节被对方掌锋扫着,也已疼得汗如雨落了。
这种剧烈的痛苦.却激发了他的勇气,使得他更为清醒。
他以一只手击出的招式,竟比两只手还有效。
他的声名本就是血汗和性命去拼来的,他当然不会这样容易就倒下去。
只要还活着,就绝不能倒下去。
就在这时.黑暗中忽然有寒光一闪,象流星般飞了过来。
黑衣人一侧身,这道流星般的光芒就“夺”的钉在马车上,竟是柄短剑,—柄剑锋奇
窄,精光四射的短剑。
邓定侯立刻松了一口气,他已看出黑衣人脸上起了种面具都掩不住的变化。
他精神—振,奋力攻出二拳。
黑衣人却忽然凌空跃起,倒翻了出去。
就在这时,又是寒光一闪,王大小姐终于拔出了她的霸王枪。
邓定侯一回手,乘着她这一拔之力.将这杆枪标枪般地掷了出去。
一丈三尺长,七十三斤重的霸王枪,枪锋破空,是多大的威力!
只见黑衣人凌空—个翻身,忽然反手抄住了这杆枪,借力使力.向下一戳。
一声惨呼,一个人被枪锋钉在地上。
黑衣人却又借着一枪下戳的力量,弹丸般从枪杆下弹了起来,又是凌空几个翻身,竟掠
出十余丈.身形在远处树梢又—弹,就看不见了。
邓定侯几乎已看得怔住。
少林门下虽然并不以轻功见长,他自己却一向喜欢轻功。
他的轻功身法别有传授,在这方面,他—向很自负,总认为江湖中已很少有人的轻功能
比得上他。:可是现在他跟这个黑衣人一比,这个人若是飞鹰.他最多只不过是只麻雀。
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确应该回去多练几天了。
他花在女人身上的功夫实在太多。
就在他觉得自己以后应该离开女人之时,已有个女人走过来,扶住了他。
王大小姐的手虽然冰冷,声音却是温柔的:“你伤得重不重?”
邓定侯苦笑着摇头。
有些人好象命中注定就离不开女人的,就算他不去找女人,女人也会找上他。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忽然问道:“丁喜呢?”
王大小姐怔了怔,道:“他来了?”
邓定侯已不必回答这句话,他已看见丁喜慢吞吞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王大小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钉在马车上的短剑:“这是你的剑?”
丁喜道:“嗯。”
王大小姐道:“刚才那个黑衣人,好象已认得你这柄剑?”
丁喜道:“哦?”
王大小姐目光闪动;盯着他道:“他是不是也认得你?”
丁喜淡淡道:“我也不知道他认不认得我,我只知道我不认得他。”
王大小姐道:“你连他长得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楚,怎么知道不认得他?”
丁喜板起脸,冷冷的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看清楚?”
王大小姐眼珠子转了转.忽然笑了笑.道:“也许你真的比我们看得都清楚一些,他刚
才就是从你那边逃走的。”
丁喜摇头道:“哼。”
王大小姐忽又沉下脸,道;“他刚才既然是从你那边逃走的.你为什么不拦住他?”
丁喜冷冷道:“因为你们的霸王枪,先替他开了路。”
王大小姐说不出话来了。
丁喜走过来,拔起了霸王枪,忽又冷笑道;“他的确应该谢谢你们,本来他已来不及把
这个人杀了灭口,你们却及时把这杆枪送给了他。”邓定侯轻咳两声,苦笑道:“他杀的
这个人是谁?”丁喜道;“苏小波。”邓定侯叹了口气,道:“你果然没有看错,苏小
波果然真是跟他串通的。”丁喜又慢慢地走过来,拔出了车上的剑,邓定侯道:“这的
确是口好剑。”他还想再仔细看看,却已看不见了。丁喜一反手,这柄剑就忽然缩入了
他的衣袖。邓定侯道:“你刚才那一剑虽然并不想伤人,却已把别人吓走了。”
丁喜道:“你怎么知道我那一剑不想伤人?”
邓定侯笑了笑,道:“这柄剑钉在马车上,只钉入了两寸。”这是事实,车上的剑痕
犹在。邓定侯道:“以你的腕力,再加上这柄剑的锋利,若是真的想伤人,这一剑掷出,
就算打在石头上,至少也应该打进去五六寸。”
丁喜冷冷道:“你也未免把我的力气估量得太高了一些。”
邓定侯笑了笑.道:“不管怎么样,那个黑衣人总是被这一剑吓走的。”
丁喜道:“哦?”
邓定侯道:“他怕的当然不是这剑,而是你这个人。”
丁喜淡淡道:“也许他把我估量得太高了。”
邓定侯道:“他至少知道这是你的剑.至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他才会走。”
丁喜看了他两眼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邓定侯叹了口气,道:“有很多的话我都想说出来,只不过现在……”
丁喜道:“现在怎么样?”
邓定侯道:“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话。”
丁喜道;“你为什么不问?”
邓定侯盯着他的眼圈。
邓定侯道;“你心里究竟隐藏些什么,为什么不肯说出来?”
丁喜道,“你既然知道,我又何必再说。”
邓定侯道:“我怎么会知道?”
丁喜冷笑道:“你既然不知道,凭什么断定我心里有事?”
邓定侯怔了怔,苦笑道:“其实我心里也藏着件事,没有说出来。”
丁喜道:“哦。”
邓定侯道:“我知道有个人虽然是在关外成名的,但是他成长的地方,却是闽南。”
丁喜听着。
邓定侯道:“闽南是个很偏僻的地方,少年人想在那里出头,很不容易,所以他们到外
面来闯天下.有的人到了中原,有的人到关外。”
王大小姐道:“他们?”
邓定侯道:“当年他们一起闯荡江湖的,当然不止一个人。”
王大小姐脸色又发了白,道:“你是说,我父亲也是他们其中之—?”
邓定侯道;“我现在说的只是一个人,他在闽南闯过天下,却在关外成名,所以他跟你
父亲是老朋友。”
王大小姐脸色更苍白,握紧他的手.道:“你说的是百里长青?”
邓定侯点点头道;“一个人发迹之后,总不愿再提起以前那些不得意的往事,所以他
和你父亲在闽南那一段经历,江湖中很少有人知道。”
王大小姐道:“你怎么知道的?”
邓定侯道:“因为我老婆的娘家,恰巧是闽南的武林世家,她的一个大伯,以前还跟百
里长青有过来往。”
提起她的妻子,他就在有意无意间,轻轻放开了王大小姐的手。
王大小姐没有注意。
邓定侯又道:“闽南的武林世家.大多数都很保守,因为他们的乡土观念很重,语言又
和中原完全不同,所以他们的子弟,很少到中原来。”
王大小姐道:“所以百里长青在闽南的往事,中原人很少有人知道。”
邓定侯道;“可是我老婆在我面前提起过,她的大伯是辽东大侠的老友,她也觉得很有
光彩,她甚至还知道百里长青的生日。”
王大小姐道:“是吗?她怎么会知道的?”
邓定侯道:“因为他的大伯曾经告诉过她.百里长青的生日,跟她是同一天。”
王大小姐道:“哪一天?”
邓定侯道;“五月十三。”
繁星在天,大地更安静,暖风吹过树梢,柔软如情人的呼吸。
丁喜忽然道:“你们为什么不说话了?”
没有反应,
丁喜道:“不说话的意思,是不是你们都已认定了百里长青就是那该死的天才凶手?”
王大小姐恨恨道:“看来他还是个该死的奸细。”
邓定侯道:“我们的联营镖局若是组织成功,青龙会的势力就难免要受到影响,所以他
就把我们的秘密出卖给了你。”丁喜道;“有理。’
邓定侯道:“他这样做,不但破坏了开花五大大旗的威信,而且还可以坐收渔利。”
丁喜道:“有理。”
邓定侯道:“但他却想不到聪明的丁喜也有失手的时候,这一次的计划既然已注定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