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曼舞,媚态天成。
“传之,你看到了什么?”
“一座坟墓,女人葬身,男人葬灵。”
我笑了,“是啊,泰姬死了,也带走了爱人的灵魂。有人说,泰姬陵是时间面颊上的一滴眼泪,很生动的比喻。”
他转过脸来看着我,“凝夕,你都没为我哭过。”
“要我为你哭吗?”
“更希望你为我笑。”
“好,我以后只对着你笑……”
他笑了,湛蓝眼眸泛着动人的莹亮,如同赤子般纯真
我被他的笑容迷惑了。
他的手抚上了我的脸,有点冷。
“做爱吧”我说,
他默许,慢条斯理的解着我的衣扣。
坐在他的身上,我用手臂撑着地,他用嘴唇膜拜我的身体,
我们纠缠的身影倒映水中,淫糜的画面污染了泰姬的眼睛。
有时会想,我与他的故事是否可以叫爱情?
如果是,说的人未必喜欢,听的人未必认同,因为,没有人想亵渎爱情。
如果不是,又该为我们的故事如何定义?交易?利用?阴谋?诡计?似乎都不足以囊括我与他的暧昧迷离。
在这个月光如瀑的夜晚,在这举世闻名的爱情圣殿里,我们一次次的亵渎神圣,亵渎爱情
从岸边掉进水池,从水池中被他捞起,将他一起拉下水,我们把爱做到水里。
水池被我们混浊的体液污染,圣洁的空气里弥漫着淫糜。
皎洁的月光下,我们如同新生的婴孩,赤裸着身体,彼此相依。
水珠晶莹,星辉明灭,震撼于那原始纯然的美丽,我们膜拜彼此的肉体。
直到一切沸腾,升华,整个爆发后化成一片苍茫的白,
我们安静下来,倾听月的呼吸。
清浅的月光像一只温柔的手,安抚着我们仓皇的心,黑暗的灵,贪婪的欲。
他趴在水池边,我伏在他的背上,我们的身体被星光环绕,不亮眼却璀璨在内心。
我吻着那朵罂粟,妖艳的恶魔之花,他是为我而纹的,连颜色都与我的眼色相同。
“恩……”轻吟一声,他转过身来压住我,
“凝夕,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趴在他耳边轻笑“我在想……怎么杀死你。”
那夜之后,传之没有急着带我离开,
我想,这应该是我们的最后一站了。凡事皆有因,一切都应该有个了断。
两天后……
旋司夜找来了,只有他一个人,一脸肃杀。看样子,他真的快疯了。
两个男人,没有外人预想的剑拔弩张,很平静,起码表面上看,就是如此。
“传之,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与她无关。放了她,我任你处置。”他咬牙,深邃如夜的黑眸满是焦躁,眼眶铁青。
我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人,“你把他怎么了?”
他从没这么失常过。
传之单手只着下巴,轻描淡写的说,“只是把我们在地牢那次拍的光盘寄给他看而已。”
我敛目看着自己的手,“你带着我旅行,是想让他活在未知的恐惧里,让时间凌迟他的心?”
他点头,“是,效果很好。”
“然后利用我,单独将他引来这里,为传越复仇?”
他点点头,拉起我的手轻轻一吻,“去吧,他在等你。”
说完放开了手。
我看了看他,没动。
“传之,我死了,会伤心吗?”
“不会,我的灵魂会陪着你一起死去。”
我点点头,站起身,走了过去。
走到中间,不动了。
“凝夕……”旋司夜急切的唤我,
我对着他摇头,然后转过脸看着传之,
“你想杀的人,不是他,而是我。从开始就是。”
漂亮的眼睛,依然平静,双手交叠在一起,云淡风轻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真不幸,猜对了。
“你这几天的态度足以说明一切,这的确是个一箭双雕的好办法。即报了仇,又断了自己的念想。传之,我没想到,你能把自己都逼入死角。”
他摇头,叹息,“将我逼入死角的人,是你。你让人看不到希望。”
“这是一场赌局,我把自己的心拿出来做赌注。不是赌你,而是赌我自己,究竟舍不舍得杀了你。”
目光转向另一个人,“旋司夜,我是真的嫉妒你。她说她不恨我,却要杀了我。她说她恨你,却在生死一线时救了你。我很想知道,她如果死在你的面前,你会怎么样?”
他看着他,却把焦躁化做了平静,“你舍得杀她吗?”
“似乎没有不舍的理由?对于一个无法得到,又时刻想置你于死地女人,这应该是最好的方法”
旋司夜点头“那你就杀了她吧。”
传之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旋司夜淡淡一笑,笃定而从容“她生,我生。她死,我死。没什么好怕的。”
他看着我们,突然大声笑了起来,笑得眼角泛起了莹亮,诡异悲凉的笑声徘徊在屋子的上空,冷冷的看着我们如何上演这出戏。
“我应该成全你,凝夕,有他陪着你,黄泉路上你不会孤单。”
我看着他,“我很好奇,你怎么杀我?”
“你摸摸自己的后颈。”
我伸手一摸,摸到一个细小的突起,微型炸弹芯片。
“真厉害,你什么时候装上去的,我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温柔的看着我“不想让你知道,破坏了我们独处的气氛。”
我笑了,看了看两边,两个男人,一个要杀我,一个要陪我死,那么现在……
“遥控爆破器应该在你手上,你只要轻轻一按,我就灰飞烟灭了。传之,你在等什么?”
他眼色一暗“凝夕,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放过你,你会不会放弃杀我的念头?”
我摇头,“太迟了,你的怀疑是对的,我的确在你身上下了毒,一种叫做殇尽的慢性毒,这种毒……没有解药。”
他悲哀的笑了笑,“原来,我们都在逢场作戏。”
“那么,凝夕,临死之前,让我再抱抱你。”
这个要求不过分,我走了过去。
他站起来,轻轻拥住我,在我耳边说,“我改变主意,他死了,你会陪葬吗?”
他突然掏出手枪,我一惊,枪响了,尖锐刺耳,卡叮!弹壳落地的声音。
接着一片死寂……
一个人倒了下去,胸口的鲜血浸染了身下的地毯,猩红绚丽的犹如盛开的罂粟。
轻柔的月光抚摩着他失去血色的脸,停止呼吸的那一刻,
我听到月亮的哭声,夜风的悲鸣。
我,震撼于眼前的一切,久久无法言语……
别墅的后园,又立了两座新的墓碑,我把他们兄弟两人,和他们的父母葬在一起。
夕阳的暖光洒下来,染成一片金黄,一家人在这个小小的墓园,彼此守望。
我望着传之父母的墓碑,几天前,他们的儿子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为我请求庇护
今天,我亲手将他葬在这冰冷的地下。
在家人的身边,他应该不会冷。
我俯下身,单膝